修文水点点头,霍休云在身边摸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上,修文水见状,装作不解地用手推开道:“老朽为故人保存遗物,怎么能收酬劳呢?”
霍休云道:“这是向老丈沽酒的!”
修文水道:“公子说笑话了,公子既是敝友的故人,又是王府上的佳客,一点水酒、小店理应招待……”
霍休云道:“不,这葫芦的酒钱一定要付,请老丈将宝号的满堂红灌满一壶,再晚要带走,银子请老丈收下!”修文水想了想,终于收起银子道:“公子是现在喝呢,还是回家喝?“霍休云愣住了,这正是他无法解决的问题,因为那首诗上的两个字被烧掉了,他不知道是喝还是不喝。
迟疑片刻才道:“等酒装进去再作决定!”
修文水这才慎重地道:“公子一切都答对了,足见是那老友遣来之人无疑,不过为公子计,最好还是改天再来吧!”
霍休云道:“为什么今天不行?”
修文水道:“今天中午小店有人请客!”
霍休云道:“我知道,我就是来赴宴的。”
修文水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
霍休云道:“所以我才急急地要向老丈求教!”
修文水的脸上浮起一层古怪的神色道:“老友之死确系楼下宴客之人所为吗?”
霍休云摇头道:“不,他是自裁的!”
修文水道:“老朽听人传言也是如此,但老朽实难相信,以我那故友平素为人之心性行事,断无自杀之可能!”
霍休云道:“这点再晚可以证实,绝无讹误。不过他的死并非出之自愿,至少他不是为了对生命厌倦而自杀!”
修文水道:“这就对了,那位老友曾经说过,假如他一旦身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被人杀死,而杀死他的人,一定在剑术上超过了他!”
霍休云道:“可以这么说,他发现有人的剑术已超过他,迟早必死于该人之手,与其为人所杀,不如自求了断!”
修文水点头道:“这才像老友的为人!霍公子,请恕老朽罗嗦,因为这事情关系巨大,老朽一定要弄清楚才能作决定!”
霍休云道:“这是应该的,华老前辈处理这件事也非常慎重,虽然事前已有指令,却还经过多次的考验!”
修文水沉吟片刻才问道:“也许是老朽多嘴,公子经过些什么考验?”
霍休云用最简单的言辞将前后经过说了一遍,修文水道:“老友的确费煞苦心,但也幸亏公子才智过人,否则那第二首藏诗中遗漏的字眼很难凭想像补充得如此周全!”
霍休云道:“焚绢之后,再晚才发现有暗诗内藏,颇为自悔孟浪,那些字句虽是凭猜测填补,到底还有些地方难以明了,是以才向老丈求教!”
修文水道:“公子觉得那些字句未能了然?”
霍休云道:“第六句点滴之下二字,在下难以决定不知道是应该将酒完全喝下去呢,还是一滴都不饮!”
修文水道:“老朽也是难以决定,因为这关系太重大了,还是由公子去决定好了,因为喝不喝酒,对公子将来的成就,有莫大的影响!”
霍休云道:“喝酒与取得剑式有关系吗?”
修文水道:“没有关系,却与剑式之练成有关。这葫芦里别无他物,只藏有一颗丸药,与满堂红酒发生作用后,饮之能立增功力,顷刻之间,即可练成剑式,成为天下第一人,如果不喝酒,恐怕要十年的时间,才能将剑式运用自如!”
霍休云道:“那恐怕来不及了,十年之后,韩莫愁横行武林,气候已成,将不知有多少正人侠士受其荼毒!”
修文水道:“那倒不至于,这剑式颇为简易,以公子现在的造诣,经过个把时辰的揣摩,即可运用,克制韩莫愁大概没问题,只是还必须苦练十年,才能窥其堂奥,成为天下无双的高手!”
霍休云道:“只要能制止韩莫愁不再为恶,再晚愚愿已足,对于成为天下第一人,再晚根本不作此想!”
修文水道:“可是喝下酒之后,神功立成,一举而成名,岂不更为简便,公子为什么要舍近而求远呢?”
霍休云正色道:“华老前辈所遗剑招大多凶狠绝伦,纵然能因之而技震天下,却需造下大量的杀孽,再晚志在谋求武林安宁,舍此别无他念,因此还是守本份的好!”
修文水点点头,拿起那个葫芦道:“那么老朽毁了这东西,免得落人别人之手……”
霍休云道:“可以,这是最好的办法!”
修文水将葫芦的盖子打开,倾出一颗药丸,用手捏得粉碎,散到窗外,然后才慎重地摸出一本薄薄的绢册道:“这是无敌剑式六大变招精解,公子在此细心研究一下,记熟招式后,立即毁了,以后朝夕勤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