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休云道:“焚绢之后,再晚才发现有暗诗内藏,颇为自悔孟浪,那些字句虽是凭猜测填补,到底还有些地方难以明了,是以才向老丈求教!”
修文水道:“公子觉得那些字句未能了然?”
霍休云道:“第六句点滴之下二字,在下难以决定不知道是应该将酒完全喝下去呢,还是一滴都不饮!”
修文水道:“老朽也是难以决定,因为这关系太重大了,还是由公子去决定好了,因为喝不喝酒,对公子将来的成就,有莫大的影响!”
霍休云道:“喝酒与取得剑式有关系吗?”
修文水道:“没有关系,却与剑式之练成有关。这葫芦里别无他物,只藏有一颗丸药,与满堂红酒发生作用后,饮之能立增功力,顷刻之间,即可练成剑式,成为天下第一人,如果不喝酒,恐怕要十年的时间,才能将剑式运用自如!”
霍休云道:“那恐怕来不及了,十年之后,韩莫愁横行武林,气候已成,将不知有多少正人侠士受其荼毒!”
修文水道:“那倒不至于,这剑式颇为简易,以公子现在的造诣,经过个把时辰的揣摩,即可运用,克制韩莫愁大概没问题,只是还必须苦练十年,才能窥其堂奥,成为天下无双的高手!”
霍休云道:“只要能制止韩莫愁不再为恶,再晚愚愿已足,对于成为天下第一人,再晚根本不作此想!”
修文水道:“可是喝下酒之后,神功立成,一举而成名,岂不更为简便,公子为什么要舍近而求远呢?”
霍休云正色道:“华老前辈所遗剑招大多凶狠绝伦,纵然能因之而技震天下,却需造下大量的杀孽,再晚志在谋求武林安宁,舍此别无他念,因此还是守本份的好!”
修文水点点头,拿起那个葫芦道:“那么老朽毁了这东西,免得落人别人之手……”
霍休云道:“可以,这是最好的办法!”
修文水将葫芦的盖子打开,倾出一颗药丸,用手捏得粉碎,散到窗外,然后才慎重地摸出一本薄薄的绢册道:“这是无敌剑式六大变招精解,公子在此细心研究一下,记熟招式后,立即毁了,以后朝夕勤练就是了!”
霍休云接过来翻了一下,随手就撕碎了。修文水愕然道:“公子这么快就记熟了?”
霍休云摇头道:“不,我只记了前面两式!”
修文水道:“这怎么行,厉害的全在后面四式!”
霍休云道:“我知道,可是只有前面两式是我所需要的,后面四式太过凶残,已经超出了剑道的范围……”
修文水道:“剑无止境,那里有范围啊?”
霍休云正色道:“剑道即仁道,学剑的目的不在杀戳,前面两式一为自保,一为退敌,得此已足,如果非要将对手杀死而后止,就违背剑道的本旨了!”
修文水默然片刻,才取出另一幅薄绢册道:“这才是真正的无敌六大式,公子受之无愧,盼好自为之吧!”
霍休云愕然道:“难道先前那六式是假的?”
修文水庄容道:“也不假,可是葫芦中的灵药已毁,若无药力为助,公子一辈子也练不成,这是老朽的最后一次考验,深信公子心胸磊落,必可为武林大放异彩,故以真本相赠,公子循此勤练,必有所成。”
霍休云肃然接过绢册,展开一看说道:“这与前一幅完全是一样的!”
修文水道:“公子只看了前面的注解自然是一样的,后面的四式,都必须照这一幅的注解去练,才能逢凶化吉而有所成!”
霍休云郑重地将绢册藏在胸前,拱手道:“为时无多,请老丈容再晚一人在此将剑式略作操练!”
修文水道:“不必!这两招剑式动作极为单纯,如要使用,现在已可施展,如果要窥其堂奥,则必须有十年的火候,不必争在一时,相逢非易,且让老朽与公子对酌几杯!”
说着又出去,拿了一壶酒进来,用杯子给霍休云斟了一杯,自己却用那个红漆葫芦作杯,两人对干了一杯。
修文水十分平静地说道:“老朽此生责任已了,却有茫然无所适从之感!”
霍休云十分奇怪地道:“老丈何以会有这种感觉?”
修文水淡然一笑道:“公子可知道那无敌六式的来历?”
霍休云道:“剑式虽是华老前辈所赐,但再晚相信是老丈所有!”
修文水微微一怔道:“公子何以会想到这一点?”
霍休云笑道:“因为老丈对此六式剑招之了解,远较华老前辈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