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方将他们引进梅林外,拱手告辞,同时接过他们的马匹,牵到一旁去了,韩莫愁迎了出来笑道:“霍公子昨日才返金陵,今天就赴约,辛苦!辛苦!”
杜蜜星忍不住道:“你跟霍大哥订约是在三月后,今天又凑什么热闹?”
韩莫愁笑道:“三月后雨花台之约是比剑之会,今天却是赏梅品酒的友谊之聚,难得天又降雪,平添情趣,实在太好了!”
杜蜜星道:“赏梅那儿不好赏,偏偏到这儿来喝冷风!”
韩莫愁道:“府上有梅,寒舍也有梅,那些梅树长在亭园中,被池台楼阁所掩,失去了自然之致,梅骨清,梅态雅,必须在寒风中才见其绰约之姿,韩某此会虽是附庸风雅,到底不算流入俗套,何况还有几位朋友想见见霍公子……”
说着用手一指平步云等人道:“这三位都是霍公子的熟人,韩某不必引见介绍了!”
霍休云哈哈笑道:“霍某眼拙,竟然记不起曾在那儿谋面了!”
韩莫愁知道他是故意如此,又笑道:“霍公子何必装糊涂呢!这三位与公子前天还见过面……”
霍休云笑道:“前天在绿杨别庄上我是见过他们三位,只是他们成了韩庄主的座上客,我就不敢冒昧相认了!”
平步云脸上挂不住了叫道:“姓霍的,你别话里带刺骂人,我们替王青铜卖一辈子的命,建下那份基业,可是那小丫头来了之后,居然将我们一脚踢开,这还算了、王青铜最后为了讨好那个小丫头,竟然想对我们下毒手……”
霍休云微笑道:“蜜云请三位离开的时候,韩庄主也在场,是三位自己在绿杨别庄站不住脚了,那能怪得了别人!”
平步云语为之塞,顿了一顿才道:“可是王青铜不该那样对付我们呀!”
霍休云笑道:“王青铜那天与蜜云对话时我在现场,因此我承认王青铜对三位是过份一点,但是也并没有实际行动呀!”
平步云叫道:“等他采取了行动,我们岂不是太冤枉了!”
霍休云笑道:“那天王青铜是在秘室中利用传声装置说话的,他那样答允是故意的,蜜云那样要求也是故意的,目的就是在考验三位的心意,三位果然经不住考验,则蜜云的要求不算过份,王青铜的答应也不算过份……”
平步云一怔道:“胡说!怎么会是对我们的考验呢?”
霍休云笑道:“刘宗对蜜云忠心耿耿,早把厅中有传声与偷听的装置对蜜云说过了,只是没把王青铜的藏身之处泄漏而已,蜜云得知那些装置是出于三位之手,就想到三位一定另设了偷听的装置,所有的谈话一定会入三位之耳!”
平步云等人又是一怔,霍休云道:“照理说,三位既已离开了绿杨别庄,就不该再过问庄中的事,尤其不该再利用那些装置偷听庄中的秘密!”
平步云道:“如果我们不听岂不是糊涂送命了!”
霍休云大笑道:“我说过那是一项考验,如果三位没有偷听,绝不会知道有这种事,既然知道了,就证明三位心怀异志!”
平步云语为之塞,霍休云又道:“三位把话听到一半,传声装置就失效了,对吗?”
三个老家伙都没有作声,但也没有否认的表示,显然是默认了,霍休云哈哈大笑手指着三人道:“那是蜜云故意叫人破坏的,目的在对三位有作进一步考验,她事后对大家说如果三位在十天之内无任何行动,她就公开向三位道歉,恭迎三位重回绿杨别庄以大叔见礼,连她本人也唯三位之命是从!”
平步云哈笑道:“狗屁,那鬼丫头一肚子阴谋鬼计,我才不相信她会这么大方,这根本就是她假仁假义,笼络人心的手段!”
霍休云微笑道:“即使是她假仁假义,你们还不到三天,就变节而为韩庄主的座上客,岂不是又被她料中了!”
三个老家伙脸色显得极不自然,韩莫愁连忙解围道:“三位师爷是王青铜的知己朋友,三小姐对父执辈如此不敬,难怪他们要生气拂袖而退了!”
霍休云一笑道:“做长辈的要想受人尊敬,必须自己有令人尊敬的条件,像他们这样反复无常,二三其德,哪一点令人可敬?”
平步云一拍桌子,正要翻脸,韩莫愁道:“平老!算了!那些题外的文章,谈之徒乱人意,今天是品肴赏梅,大家还是谈些风花雪月的好……”
说完忙叫两个女儿摆下座位,请大家人座!
霍休云泰然就座,等酒摆好后,他端起一杯酒道:“第一杯酒我要敬平龙柳三位,因为三位受尊敬为座上客,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韩莫愁微愕道:“这话是怎么说呢?”
霍休云笑道:“韩庄主对人一向是量才为用,绿杨别庄的那点剑法已经不在庄主心目中,唯一可取的是他们对庄中的布置情形较为熟悉,可是在下前天已着手改变布置,他们的利用价值很快就会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