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杜蜜月才道:“二妹可以留下等,我是绝无可能的!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体质,在传宗接代这一点,我是无能为力的!”
霍休云摇摇头道:“没有的事,你与别人并无不同之处,更不能相信你自己的判断,这是由上天来决定的事,至少你该等下去!”
杜蜜月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取出一个小包扔进湖里道:“二妹!听霍大哥的话,把东西扔掉吧!”
“我们现在是霍家的媳妇,有些事不能,由我们自己作主的!”
杜蜜星悻悻地将小包扔掉道:“我希望别让我碰上那种事!”
霍休云道:“我倒希望你们俩都有那种事,因为我父亲望孙心切,在我离家出门时,他老人家就面许我自择终身的对象,而且越快越好。一个江湖人随时都可能会遇见不测,传后的责任不能作个交代是最大的遗憾……”
杜蜜星微微一笑道:“霍大哥!你放心好了,我们会记住自己责任的,而而你今天也不一定会死,说不定还能生育一堆儿女呢!”
霍休云笑道:“我也舍不得丢下你们去死,能活着,我何尝愿意死,但我必须作死的准备,才对你们作此要求!”
说着马已行近一片梅林,虽是冬月兔年,但江南花信早,枝头已绽放着数点嫣红的梅蕾。
韩莫愁设筵在梅林中的一座石亭上,亭前有一片空地,梅林四周,都有韩家的家丁子弟佩刃防守,不让闲人接近,剪剪风寒,充满了一片杀气,云压得低低的,天色是灰沉沉的,竟然飘下了几片雪花!
韩莫愁这边的人也很简单,除了他的兄弟韩无忧外,只有平步云,龙书锦与柳群三个人——另外则是他的一对孪生女儿韩萍萍、与韩真真带着个垂髻侍婢,在亭外温酒治肴,专司烹调侍宴之职,不准备上席的。
韩方将他们引进梅林外,拱手告辞,同时接过他们的马匹,牵到一旁去了,韩莫愁迎了出来笑道:“霍公子昨日才返金陵,今天就赴约,辛苦!辛苦!”
杜蜜星忍不住道:“你跟霍大哥订约是在三月后,今天又凑什么热闹?”
韩莫愁笑道:“三月后雨花台之约是比剑之会,今天却是赏梅品酒的友谊之聚,难得天又降雪,平添情趣,实在太好了!”
杜蜜星道:“赏梅那儿不好赏,偏偏到这儿来喝冷风!”
韩莫愁道:“府上有梅,寒舍也有梅,那些梅树长在亭园中,被池台楼阁所掩,失去了自然之致,梅骨清,梅态雅,必须在寒风中才见其绰约之姿,韩某此会虽是附庸风雅,到底不算流入俗套,何况还有几位朋友想见见霍公子……”
说着用手一指平步云等人道:“这三位都是霍公子的熟人,韩某不必引见介绍了!”
霍休云哈哈笑道:“霍某眼拙,竟然记不起曾在那儿谋面了!”
韩莫愁知道他是故意如此,又笑道:“霍公子何必装糊涂呢!这三位与公子前天还见过面……”
霍休云笑道:“前天在绿杨别庄上我是见过他们三位,只是他们成了韩庄主的座上客,我就不敢冒昧相认了!”
平步云脸上挂不住了叫道:“姓霍的,你别话里带刺骂人,我们替王青铜卖一辈子的命,建下那份基业,可是那小丫头来了之后,居然将我们一脚踢开,这还算了、王青铜最后为了讨好那个小丫头,竟然想对我们下毒手……”
霍休云微笑道:“蜜云请三位离开的时候,韩庄主也在场,是三位自己在绿杨别庄站不住脚了,那能怪得了别人!”
平步云语为之塞,顿了一顿才道:“可是王青铜不该那样对付我们呀!”
霍休云笑道:“王青铜那天与蜜云对话时我在现场,因此我承认王青铜对三位是过份一点,但是也并没有实际行动呀!”
平步云叫道:“等他采取了行动,我们岂不是太冤枉了!”
霍休云笑道:“那天王青铜是在秘室中利用传声装置说话的,他那样答允是故意的,蜜云那样要求也是故意的,目的就是在考验三位的心意,三位果然经不住考验,则蜜云的要求不算过份,王青铜的答应也不算过份……”
平步云一怔道:“胡说!怎么会是对我们的考验呢?”
霍休云笑道:“刘宗对蜜云忠心耿耿,早把厅中有传声与偷听的装置对蜜云说过了,只是没把王青铜的藏身之处泄漏而已,蜜云得知那些装置是出于三位之手,就想到三位一定另设了偷听的装置,所有的谈话一定会入三位之耳!”
平步云等人又是一怔,霍休云道:“照理说,三位既已离开了绿杨别庄,就不该再过问庄中的事,尤其不该再利用那些装置偷听庄中的秘密!”
平步云道:“如果我们不听岂不是糊涂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