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昆抬手道:“请上桥去看个仔细?”
霍休云脱口道:“那是谁?”
李昆冷冷地道:“使你无法狡赖的证人。”
霍休云想问个明白,但看对方的模样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反正只要上桥谜底便可揭晓,口唇动了动,没出声,从容转身举步向桥上走去。
渐行渐近,着出是一个人仰面僵卧在软兜上一动不动,是重伤者么?
先看到的是锦衣,心头不由一震。
再朝前走了几步,“啊!”他栗叫出声,又是具衣杉碎裂的尸体,而且死者赫然是白马公子莫文俊,一个时辰之前还是个翩翩佳公子,现在竟变成了一具血尸,凶手是见人就杀的魔王么?
他木然呆住,全身发麻。
桥的两端人影涌现,夹着火把,两端被封堵,每一头少说也有四、五十之众,火光照映下,可见搭箭张弓。
霍休云瞿然惊觉,自己已陷在一座死桥之中,两端到桥中央各是三丈左右,弓弩最有效的射程,想突围可不容易,两面被弓弩封死,两面是湍急的河水,偏偏他不谙水性,可以说四面都是绝路。
火把夹在箭手之间,排列得参差有致,而且是纵深的配置,至少三层,这样,发出的箭矢便可连续不断。
紧接着,火光幻化,蔚成了无数火球,搭在弓上的箭已经点着,火箭,着身即燃,杀伤力增加了一倍。
霍休云功力对高,再沉稳也不由着了急,他即使能飞也难逃火箭之危,箭矢是不受空间限制的,何况他并没长翅膀,想飞也飞不了。
“霍休云,杀人者死,今晚是你的末日,你将为你所为付出代价。”火球丛中传来副帮主李昆的震耳声音。
“在下并非凶手!”霍休云抗声回答。
“懦夫!”
霍休云知道争辩无益,急想脱身之道,第一次,他头上冒出了汗珠。想来想去,根本无路可走,如果是投水,不淹死便被生擒,后果不说,名头是毁定了。
“放!”副帮主李昆发出了命令。
耀眼的火星曳着芒尾以漫天之势罩向桥中央。
火能烧身,利簇能透体,是死亡的风暴。
没有考虑,没有选择,甚至连意念也告窒息,霍休云本能地弹起身形,拔升两丈高下,火箭在脚下交叉。
势尽必然会下落,人不能停在空中。
第二批火箭又到。
看样子今夜绝无悻理。
霍休云暗道一声:“完了!”但求生是人的本能,除非绝对的绝望,不会轻易接受死亡,霍休云势尽不坠,奋力回旋。
足踏桥栏,身地再次升空,火箭扬高,罩身而到,避无可避,小腿一阵剧痛,真气立泄,由于回旋的角度变异,人已脱离桥面到了河流上空,垂直朝水面坠去,箭是穿皮肉而过,但衣裤已经着火,他连转念的余地都没有。
瞬间,也可以说是几分之一瞬,他看到一条扁舟顺流疾驶而下,正在脚边,意念才动,人已重重摔落在小舟上,小舟一个强烈的晃荡,穿过桥孔,疾飘如故。
“呀!”
“停船!”
“快拢岸!”
桥边爆出一片嘈杂呼喊。
由于小舟刚才的猛力晃荡,水花泼进舟中,正巧湿灭了霍休云着火的衣裤,但皮肉的灼痛却是有增无减。
大石桥被抛远,人声也逐渐消失。
霍休云回过了神,船仍奋力操舟,他想,这绝对不是巧合,在那种情况之下,普通打渔的船是不敢胡闯的,同时也不会分毫不差地正好接住人。
箭创加上火伤,剧痛难当,但他咬牙忍住不哼出声。
小舟穿过一个小汊,停住。
船放下木桨,回过身,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没有半点江湖气,是个地道的渔郎,相当精壮。
霍休云坐起身来。
“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小的蒋大牛,在河上讨生活的。”
“啊!是蒋大哥……”
“不敢当大哥这称呼,就叫我大牛好了。”顿了顿又道:“公子的伤很……”
“不要紧,皮肉之伤,算不了什么。”
“可惜小的不会医伤,请大大得到集上,这……”
“我身边带得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