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三日,河南尹梁县境内,旌旗蔽日,战鼓震天,正是乌程侯、南阳太守、破虏将军孙坚孙文台所部。
腰挎宝刀的孙坚全身着甲,脚步不停的巡视着大营。跟在他身边的程普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
“将军,这太冒险了,袁使君的第一批粮草尚未运到鲁阳,我们却跑到了梁县,孤军深入可是兵家大忌啊!”
孙坚脚下不停,嘴里反驳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贼子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意图,若是再等下去,恐怕连河南尹都进不来。
而且兵贵神速,贼子决然想不到我军会突入梁县,便可以趁他们整军之时,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程普苦笑道:“将军的计划很好,可这只能是贼子坚守不出才有效。万一贼子也是抱着决战的想法而来呢?两军于此交战,我军粮草还未跟上,恐怕是一场大败啊。”
孙坚撇撇嘴,嗤笑道:“观袁公路行径,不过是好谋无断之辈,如今雒阳四面皆敌,他又岂敢与我等决战?兵行险着,才是勇者所为啊。”
程普一阵无奈,孙坚素来勇武善战,也颇好行险,偏偏他胆子大运气也好,行险也屡屡成功。便如此前鲁阳备战,孙坚正在城外为督粮官送行,袁术军探查情形的百余骑已经逼近。
然而孙坚谈笑自若,反倒是让敌军不敢妄动,最终有惊无险。
是以程普也只是出于老成谋算的担忧,事实上心里还是比较踏实的。
直到……
“将军!斥候来报,北边有大片烟尘掀起,疑是有大军靠近,骑兵当不下千骑。”
程普大惊失色,孙坚脚步一顿,沉声道:“慌什么!本官还担心这些贼子坚守城池不出,雒阳八关俱是雄关,易守难攻,那时节才是糟糕事。
如今贼子弃坚城而不用,妄图与我军决战,正是以短攻长!全军备战,让这些贼子有来无回!”
……
“都督,这太莽撞了吧?尚未探明敌情,我军就这般冲杀上去?”雷薄面色发白的咽了口唾沫,有些迟疑的问道。
受命都督河南军事的纪灵面无表情,冷声道:“兵贵神速,根据情报,这些叛军备战不过十日,后方粮草都还没到。谁给他们的胆子,敢踏足河南尹?
无非是欺负某些胆小如鼠之辈罢了!本都督今日便要一战功成,熄了这些叛军的不轨心思!”
陈兰干笑道:“都督英明,兵法有云,故能而示之不能,叛军这是反其道而行之,不能而示之以能。
若是中了叛军奸计,难免会缩手缩脚,贻误战机。一旦让叛军在河南站稳脚跟,我等也没法向车骑将军交代了。”
“雷薄,此战由你做先锋,三千精骑尽数给你,我要你第一时间冲散叛军军营!”
雷薄面色愈发白了,孙坚的勇名可谓是如雷贯耳,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领兵做先锋跟送死也没多大区别了。
然而军令显然不可违,雷薄正准备接下这个形同送死的任务,却见纪灵微一沉吟,摇头道:“不妥,先锋乃是一军士气所在。孙坚有偌大的名声,想来不是虚名,若是你让他斩了,难免动摇军心。罢了,本都督亲自做先锋,会一会这位乌程侯!”
雷薄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旁边一名壮汉抱拳道:“都督乃一军主将,岂可轻动?不如由卑职领军先锋,卑职愿领军令状,必破叛军大营!”
雷薄瞥了一眼,此人姓华名雄,乃是董卓旧部,在董卓败亡后被俘,因武勇而被何进看重,调入北军之中。袁术掌权后又被贾诩挖了出来,给了一个军司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