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关隘终究无法孤存,其需要依赖后方补给。河南全境动荡不安,巩县之人恐怕不会死忠袁术。伯达乃河南大姓,与巩县大姓交情不浅,或可为说客一行。”
曹操苦笑道:“如今似乎也只能这样了,好在纪灵昨日南下,若他还在关中,恐怕是很难劝其背离袁术。”
郭嘉笑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孙坚绝地大胜,看似是好事,实则将袁术的注意力吸引了泰半,也将承受更大的压力。
而我等被阻在此数日,看似是祸事,却也大大降低了袁术的警惕性。有虎牢关在此,想必袁术认为我等决然无法突破吧。”
“他素来是目中无人的性子,今次在孙坚手上吃了大亏,恐怕是既怒且羞,他那畸形的高傲不允许这样的失败。再说了,在他眼中,袁本初恐怕比我们更加可恨吧。”
曹操轻轻抚须,似乎对此很开心,郭嘉却摇头道:“明公不可大意,袁术与袁绍之间的矛盾是极大,但这是袁氏内部的矛盾冲突。
此时袁术自然对袁绍恨之入骨,可若是真的穷途末路,他难道会想着拖家族一起灭亡?依照明公往昔所言,袁术对自己四世三公的高贵出身很是自豪,他也很在意家族的兴旺。
当无路可走之时,他未必不会将钥匙交到袁绍手上,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袁字啊。”
曹操面色一变,疑道:“奉孝是说……袁术有可能会把天子……”
郭嘉幽幽道:“未必没有这种可能,故而在逼迫袁术之时,松紧当要适度,适当之时需以雷霆手段一举将其拿下。否则他未必不会用自己的尸体来肥沃袁氏的土壤。”
曹操低着头在帐中来回踱步,俄而叹息道:“奉孝此言不差,袁术很可能会这样做。这其中还有另一处缘由,天子是个烫手山芋,他未必没有看袁绍笑话的心思。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警惕袁术这般行径。”
见曹操蹙眉叹息,郭嘉转而又安慰道:“倒也不用太过忧虑,京中公卿终究不是泥塑木雕。袁术势大之时,他们会潜隐蛰伏。可若是袁术一朝失势,我想……会落井下石的人不在少数。
他们恐怕比明公更为忌惮袁绍夺权,袁术若想将天子当货物一般送来送去,终究得是过了他们这一关。”
曹操冷笑道:“求人不如靠己,这满朝文武,若真能指望得上,当日袁术殿上废立之时,便该有人站出来提出异议!
与其将希望放在这些尸位素餐的公卿身上,倒不如抱‘舍我其谁’之念,奋勇向前!”
“明公此言大善!”郭嘉轻轻鼓掌,大笑道:“正当有此‘舍我其谁’之念,所谓当仁不让亦是如此。嘉这便遴选人物,前往虎牢关做说客,只是明公亦当多做准备。
嘉观天象,这雨当是不会太久了,若不能以此法拿下关隘,那就要做好死战之准备了。”
曹操轻笑道:“关中守将若冥顽不化亦是无妨,操这便派伯达往巩县一行,如今河南动荡,巩县大姓恐怕也该有所表示。只要巩县易帜,两面夹击之下,任虎牢关再怎么雄伟,也挡不住人心之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