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贼军兵临城下之际,恐怕较量的就不只是军力了。为今之计,只有逆击曹军,将其击溃,才能化被动为主动。否则坐守孤城,难免有失利的一天啊。”
袁术勃然大怒:“此前便是听了你的鬼话,才让一万大军丧于阳人,如今还要再主动出战?”
贾诩凛然道:“在下是谋主,只为将军出谋划策,至于执行,却是看各位将校的能力。请将军细思,在下此前之谋可有错漏之处?若是华校尉严加提防,又岂会被孙坚逆击成功?
若将军不信在下,又何必遣人来询?若将军相信在下,那唯有此谋可解危局,只是具体能否成功,还是要看张校尉之能力了。”
袁术眼神一阵闪烁,见贾诩凛然无惧,微微释疑,叹道:“也罢,既然先生这般说了,本将军又岂能不信?只是还有一桩事,需要先生参详。”
“将军但讲无妨。”
袁术蹙眉道:“许仲康,禁宫戍卫司马许仲康,此前被关于牢中,一直忠于废帝,不肯效忠天子。然而昨日他却松了口风,愿意为本将军效力,先生觉得这之中可有诡诈?”
贾诩眼睛微微一眯,轻笑道:“这却有趣了,死忠废帝,在满朝文武不言不语之时孤身站出来的冥顽不化之人,竟然会转变态度,当真有趣。他是否有提要求?”
“他想守住雒阳城,不愿出城作战。还有……他想见弘农王,要保证弘农王安全。”
贾诩身子微微一僵,迟疑道:“这样一说,似乎也不算异样。毕竟那些牧守虽然号称义军,实则野心勃勃,各怀鬼胎。弘农王在战乱之中难免会受波及,甚至被人暗下杀手。他惦念故主安危,倒也是忠勇可嘉。”
袁术微微点头道:“先生这般说来,本将军倒是消去了不少疑惑,确有这种可能。原本是想答应他,毕竟有张勋镇守,他也翻不出浪花。如今若依先生之计,张勋离了雒阳,那以他之勇武,还是颇有可忌惮之处啊。”
“将军是担心许仲康假意投靠,实则暗中有阴谋诡计?”
“不错,正有此虑。”
贾诩大笑道:“将军却是忧虑过度了,那许仲康是何等冥顽不化,脑袋和石头一样,若真是想假意投靠,又岂会等到今日?早早谋得将军信任,岂不更妙?如今恐怕难当方面之任,就算背叛又有何用?将军以智者思维,去代入愚人之虑,难免有此疑虑。”
袁术一怔,细细回想了一下许褚的过去,恍然道:“确如先生所言,这许褚素来不识时务,又岂是会耍弄阴谋诡计之人?”
“正是此理!”贾诩有些感怀道:“这世间总有一些愚笨之人,是不能以常理判断的啊。”
袁术释然道:“先生果然慧眼如炬,若非先生开解,术险失一员大将啊。”
“只是这其中还有些关碍,许褚自然不会阴谋诡计,可若是有人暗中与他勾连,也难免会受人撺掇。将军还需细探有无异常人等与许褚接触啊。”
袁术摆摆手,大笑道:“这却是先生多虑了,本将军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已经遣人查探过,并无人进入牢中与许褚相见,这一切决定都是出于他自己的愿望。”
贾诩暗暗与侍卫对了一个眼神,轻笑道:“将军果然明见万里,既如此,可用许仲康镇守雒阳。这等斗将,勇猛无匹,最是适合守城与先登,若外放作战,难免会遭诡计暗算啊。”
“曹阿瞒阴险小人,许仲康又如何能斗得过他?先生勿虑,本将军知晓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