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公孙瓒年富力强,身体康健,纵然气的面色涨红,手指关节泛白,但身子还算挺直。
这时候公孙瓒也反应过来了,自己和刘表的嘴皮子相比根本不在一条水平线上,甚至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站在阵前跟刘表耍嘴皮子,后果就是让幽州军士气大涨,自己这边士气有所衰落。
刘表一脸肃穆,大声道:“好在如今局势尚未到无法挽回之地步,蓟侯之罪也未必不可饶恕。若蓟侯肯倒戈卸甲,以礼来降,犹不失尊位。国安民乐,岂不美哉?
若蓟侯眷恋穷途,徘徊歧路,视国法纲纪于无物,吾亦不能坐视不理,以此节杖,代天子讨逆!”
眼看军心有所不稳,公孙瓒大急之下,举剑直指刘表,怒道:“贼子!你只会逞口舌之利,敢与我决战否?”
刘表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厉声道:“有何不敢?只是凡幽州之民,皆吾子民,吾代天子牧幽州,岂忍心看到子民互相攻伐,血染疆土?若非怜惜幽燕生灵悲苦,公孙瓒,真以为本官惧你不成?沽水之畔,弃两万大军于不顾,仓皇而逃,你有何面目立于阵前?
为官一任,不能安一方百姓,为一己私欲陷万民于战火,公孙瓒,你罪莫大焉!”
公孙瓒只觉得一阵热血上涌,目眦欲裂,挥剑道:“谁能擒下此贼!赏千金,表列侯!”
竟是丝毫不顾阵前交谈之默契,挥师欲拿下刘表。刘景升自然不可能毫无准备,拨马转身便走,身后数十骑飞驰而出为其掩护。
两军很快接战在一起,愤怒的公孙瓒在军阵中左冲右突,眼中仿佛只剩下那“幽州牧刘”大旗,心中唯有一念,那就是斩下刘表的头颅,他此前所言自然都是屁话。好在严纲等人还算有几分冷静,连忙指挥人尽力抢回了公孙越等被俘虏的将士。
一槊刺死一名士卒,公孙瓒仰天长啸一声,怒道:“无胆鼠辈,只敢藏匿于大军之中,算什么英雄?”
刹那分神,便引得数人围攻过来,只是公孙瓒毕竟勇武非凡,长槊一扫,便将几人尽数荡开。稍稍清醒过来后看了看周围,公孙瓒才猛然发觉自己已经深入敌阵多矣,再抬头看那大旗,仍在百步外,仿佛永远追之不上。
“可恨!”轻动缰绳,让马匹稍稍后退些许,以得到属下的援护,公孙瓒取下背上的大弓,带着愤恨与杀意的箭支直向大旗下的刘表而去,然而强弩之末,被刘表身边的护卫轻易格挡开来,引得公孙瓒又是一阵无能狂怒。
“君侯,不能再往前去了!”眼见公孙瓒还欲深入敌阵,身边的亲卫连忙拉住他的衣襟。
公孙瓒顿时暴怒不已,用槊杆打开士卒,怒道:“滚开!汝也要阻挡本侯诛贼?”
士卒忍着手上的剧痛,想起临战前严纲的嘱咐,他急声道:“君侯!大军为重啊,您是万军之主,岂能擅离职守?”
声音很大,可是战场上喊杀声也不小,被杀意冲昏了头脑的公孙瓒并没有听进去谏言,他怒道:“诛杀刘表,战局自然无虞,又何必在此徒劳无功?”
言罢,便狠狠一鞭抽在战马的臀上,大声道:“凡我幽燕男儿,有进无退!”
以公孙瓒为锋,十余骑在战阵中很快撞出一条路来,公孙瓒扬鞭指着那大旗道:“旗下那穿鱼鳞甲的便是刘表,给本侯拿下此人,生死勿论!”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