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变不是简单的事,曹操做这兖州牧也有一年了,虽然还做不到如臂使指,但在兖州也算是说一不二。
即便是如今曹操带着主力东征,兖州内部空虚,陈宫又是被委任的代掌兖州之人,这叛变也不是说成就能成的。
留在兖州的话事人除了陈宫,还有那东郡东阿人程昱。
对于这位同郡贤达,陈宫还是颇为了解的,此人之手段、谋略都是上上之选,也绝不是他能轻易糊弄的人,
偏偏程昱对曹操忠心耿耿,陈宫可以断定,程昱绝不会与他们合作。
因此陈宫定下的方略便是绕过兖州州部,通过拉拢各郡太守起事,以此达成事实上的反叛。只要各郡县起事,空有州部也是无济于事的。
要拉拢各郡县,声望昭着的陈留太守张邈便是绕不过的一个人。
陈宫的话直击张邈软肋,他对曹操能容忍他多久确实没有多少把握,若是一直这么下去,难保不会被曹操寻个由头直接咔嚓了。曹孟德已经杀了不少兖州名士,再加他一个也不算什么。
见张邈动摇,陈宫终于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广陵张府君将打出诛曹的旗帜。”
张邈闻言顿时脸都绿了,广陵太守张超,字孟高,乃张邈亲弟,而广陵郡本就是徐州所属。此前张邈就在担心曹操会怎么对自己的弟弟,还写过信劝说张超降了曹操,却不料自己的好弟弟反戈一击,准备先发制人弄死曹操。
而张超打出诛曹旗帜,曹操如何能相信张邈会置身事外?届时张邈就算再怎么表忠心,恐怕也会上了曹孟德的必杀名单。
“公台先生空口白话……”
陈宫摸出一封信递了过去,笑呵呵的道:“孟卓兄想必应该认得孟高兄的字迹。”
“混账东西!”看完信件,张邈终于顾不得形象,骂了出来。
陈宫笑道:“孟高兄将举义旗,孟卓兄难道还要置身事外?曹孟德最是多疑,你觉得他会如何去想?或者孟卓兄可以拿下吾的首级,再请缨拿下广陵,大义灭亲以显忠心,曹孟德说不定能留你一命也未可知啊。”
这话形同放屁,如果张邈真的这么做了,他在士林的名声也就彻底臭了。毕竟张超做的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以兄杀弟,有悖孝悌之道。
“公台先生,好大的手笔啊!”张邈只觉得牙根一阵痒痒,虽然早知面前这人手段不凡,但这串联两州反曹的谋划还是让他颇为震惊,尤其是自己的亲弟弟也牵扯了进去。
陈宫摇头道:“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孟高兄不希望曹操入主徐州,所以才会与吾等合作,孟卓兄想必对此事心知肚明。只是你惧怕曹孟德,不想和他撕破脸,所以一直对此事避而不谈。你又何曾想过孟高兄之处境?”
“你们不了解曹孟德!”张邈低声喝道:“他绝非庸人,吾承认公台先生不凡,但曹孟德更加不凡!你如今的种种算计,难保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孟卓兄这是让曹孟德吓破了胆!”陈宫不悦的道:“他是人,不是神明,没有尽知一切的能力。更何况如今徐州之战中还卷入了青州牧,他还得防备卫将军,顾不了这么多!”
张邈一怔,惊道:“你们和李明远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