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单于,族中恐怕会有很多人反对啊。”左骨都侯颇显忧虑,匈奴人自由惯了,为汉人打仗恰好符合他们好战的本性,又渴望财物,而士卒战时所获归己所有是封建时代不成文的规矩,如此才少有人反对。
可徭役不同,哪怕呼厨泉同意了,许多匈奴人也不会愿意去服徭役。
“这就需要一些手段了啊……”呼厨泉眼神微微闪烁,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
“什么?汉人要让我族尽数为奴?”
消息很快传遍了军中,全军哗然,一些激进的匈奴人开始往主帐聚集,希望呼厨泉能给一个说法。
此战虽然战败,但匈奴主力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只是被杀破了胆。可为奴之事超出底线太多,纵然胆寒,却也不得不战。
呼厨泉长久没有回应,倒是吓着了万骑长赫牧,他是确确实实患上了汉人恐惧症,根本不想再与汉人作战。可如今愈演愈烈的主战意向让他坐立难安,若是与大多数匈奴人的意向相违背,他这个万骑长也做不安稳。
为了安抚麾下的士卒,他连忙赶往呼厨泉的主帐,希望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
“不错,汉人确实只有这一个要求,随后便将左骨都侯驱逐了出来,那前军主将张辽在大败我军后志得意满,如今满心想着再建大功,想必是他一力主张如此,为的就是逼迫我族死战!”呼厨泉一拳砸在案几上,叹气道:“本单于不甚通晓军事,不知赫牧万骑长对此有何看法?”
赫牧有些犹疑,呼厨泉说的很符合逻辑,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看看左骨都侯脸上的淤青,倒也说不出什么,收了收心神,他回道:“回禀大单于,汉人不可力敌啊。此前仅五千汉人便阻住了我军,如今又有一万汉人来援,晋阳方向还有数万人阻住了归路,我军粮草也所剩不多,如何能战?”
“万骑长的意思是,我族就该尽数为奴?”呼厨泉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眼中甚至闪着杀意。
赫牧吓得一哆嗦,连忙道:“为奴当然不可行,匈奴生长于草原,怎可为人奴婢?但汉人如此威胁,想必也是刻意为之,未必不能再做商讨啊。”
呼厨泉愤恨的道:“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汉人恐怕不会再谈了,看看左骨都侯的样子,他是代表本单于而去,却遭此羞辱!汉人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本单于意欲决一死战,赫牧万骑长认为如何?”
“大单于三思啊!”赫牧瞥了一眼周围开始拔刀的单于近卫,连忙道:“若只有属下一人,自然愿意与大单于共进退,可此处尚有三万匈奴儿郎,他们还有亲人,还有朋友,若是把他们尽数陷在这里,我们要如何向族人们,向祖先们交代啊!”
“难道让匈奴儿郎去做奴隶就能向族人们交代了?本单于宁愿自己为奴,也不想看到自由的草原儿郎成为奴隶!”呼厨泉双眼通红,拔刀将自己坐的胡床砍成两段,怒道:“我以大单于之名下令,全军整军备战,明日与汉人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