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动乱的消息很快扩散开来,自雒阳而来的使者也因为这一消息而驻足于弘农,出使者姓钟名繇,字元常,正是雒阳朝廷所任命的京兆尹。
原本他应该随大军一起行动,但钟繇却认为关中事急,若随大军则容易被阻在关外,耽误了最佳时机,故而朝廷隐瞒了拜他为京兆尹的消息,以他为使者,先往关中探查情况。
饶是钟繇已经颇为急迫的往关中赶,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而知道长安献城的消息后,钟繇摇头道:“看来有人与卫将军想到一块儿去了,不出意外,这是一个针对马腾和韩遂的杀局。”
太史慈作为副使,同时也是钟繇护卫一同前往关中,闻言顿时一怔:“府君的意思是……长安城是诈降?”
钟繇拿起另一张绢帛,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点头道:“结合这个来看,当有八九成的可能。汉阳太守吕布与韩遂麾下的梁兴、杨秋等人因为长安城发生了冲突,吕布当场刺死了杨秋,此事恐怕无法善了。若是马腾一意庇护吕布,韩遂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
“汉阳太守吕布?”太史慈愣了下,诧异道:“五原人吕布吕奉先?”
钟繇颔首道:“不错,正是你家将军的妻父,如今看来,卫将军谋划良多,倒成了无用之功。长安城内有能人已经把一切安排的妥妥帖帖,比他预想的结果还要好,若他知道了此事,恐怕要好好感谢那人。”
“那么我们只需要在此等候关中自乱即可?”
钟繇摇头道:“没这么简单。谋略并不能从根本上扭转三辅的颓势,若没有我们插手,纵然马腾韩遂火并,三辅也难做渔翁。这样看来,长安城内的那人应该是把魏王或者袁本初也算计进来了。”
“是盖京兆尹所为?”
“不对,观盖元固往日所为,堂皇大气,以势凌人,算计人心非他所长,也非他所喜。当是另有高人,若能觅得此人,大王想必也会大喜。
当务之急,是要进一步探查清楚三辅的情况。子义,还要劳烦你明日去函谷关前叩关,若他们真的把大王算了进来,函谷关处必有安排。”
太史慈凛然回道:“谨遵府君安排!”
……
通往关中的秦函谷关名义上还在京兆尹手里,然而由于三辅官军的势微,驻扎于此的守将开始慢慢倒向了凉州叛军,与马腾和韩遂暧昧不清,但又没有彻底举起反旗。
如今关中剧变,函谷关的戒备也愈发森严,一般人根本不被允许通过。
当太史慈亮明身份,声称是来加封马腾韩遂之时,函谷关上下都骚动了起来。这事情他们没法做主,在这紧要关头把雒阳的人放进去,难免会有所变故。但若是不放,碍了两位将军加官进爵,他们也吃罪不起。
函谷关守将也只能出来请罪,好言安抚,言称须得先向京兆尹禀报,再放人通行。
几番争论后,太史慈勃然大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此乃大汉,非是战国!函谷关是大汉的关隘,焉能阻挡朝廷使者?汝等居心叵测,难不成欲陷京兆尹于不义?”
“将军有所不知啊。”函谷关守将苦笑道:“关中动乱,烽烟四起,非是安稳之地。函谷关守军不可轻动,但若无人陪同,一旦贵人有所损伤,卑职十个脑袋也难以谢罪。
唯有长安方面派人来护送,有了万全的准备,卑职才敢让贵人入关,得罪之处,还望将军见谅。”
若从道理上来讲,这名守将的话确实说的过去。一般的使臣也不会强硬要求一定要过去,终究还是惜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