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将军有意向魏王表忠心,牧伯以为如何?”
马腾手一抖,强自笑道:“这倒是有趣了,韩文约表忠心,与本官何干?”
“秦函谷关已入魏王之手。”
“唰!”马腾再也稳不住了,猛然站起身,惊道:“休得诓吾!”
“牧伯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前去探查。”
马腾脸色一阵变幻,拳头攥紧,目光凌厉的望向卫觊:“既然魏王已经握有函谷关,大军转瞬即至,何必再让卫君犯险?”
“还是方才之语,下吏不忍生灵涂炭,不忍牧伯半生英名毁于一旦。”
同样的话,马腾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缓缓坐下,沉声道:“卫君不愿与韩文约合流?”
“韩文约反复之辈,或许曾为诛宦志士,如今却只是一名偏安一方的鼠辈!其人无雄才大略,唯恋手中权柄,纵然臣服,也非真心。
而牧伯不同,牧伯是伏波将军之后,系出名门,功勋贵戚,难道不想复祖上荣光?伏波将军正是从明主征伐,才得以青史留名,牧伯再续先祖佳话,岂不大善?”
马腾死死盯着卫觊,缓缓道:“若引外援,实为背叛凉州诸友。”
卫觊大笑道:“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当年伏波将军与光武皇帝金殿奏对,称‘乱世之中,非独君择臣,臣亦择君’,毅然弃暗投明,从光武征伐隗嚣,百年以降,谁言叛逆?
今天下纷乱,群雄并起。魏王坐拥五州,牧天下泰半生灵,奉天子以讨不臣,将再现光武不世之功,光武既出,隗嚣束手,伏波安在?”
马腾瞳孔一缩,身子微微前倾,问道:“这是魏王的意思,还是卫君自己的意思?”
“下吏不敢诓骗牧伯,这是下吏一己之见。下吏虽然人微言轻,但若牧伯愿意,下吏可为牧伯引荐有分量的人。”
“何人?”
“卫将军录尚书事、灵寿侯,不知够不够分量?”
……
韩遂中军,躺在榻上养伤的阎行只觉得心气非常不顺,他也是正当年轻气盛的时候,被人在阵前各种辱骂,却不能出阵迎战,这种憋闷感让他极其难受。
韩遂似乎也理解这位心腹手下的难处,亲自坐在榻边慰问,可谓荣宠至极。
但阎行却无暇感动,当韩遂道出其准备联络关东诸侯的时候,阎行大惊道:“万万不可!”
“为何?”韩遂蹙眉道:“我等争执,也只是为了将来能卖个好身价。在彦明面前,吾也不愿惺惺作态,关中不可能胜过关东诸州。如今早些投诚,至多失些利益,有何不可?”
“将军!”阎行急切的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魏王必然想以最小的代价拿下关中。若将军未与征西将军沟通便先行示好,则是将价码示之于人,魏王只需稍加操作,便可让我等竞相示好,自贱身价。将军与征西将军实为一体,不可分离啊!”
韩遂一脸不悦:“彦明未免太过危言耸听,魏王鞭长莫及,如何能让我等自贱身价?他若条件苛刻,反倒正中吾之下怀,届时马寿成自然知道合则两利,岂不大妙?你且养伤,吾必让庞令明亲自前来向你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