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在看到糜竺的那一瞬间,笮融已经知晓了自己的未来,他并未低头求饶,反倒是猖狂大笑。
而糜竺也静静的看着他,一直到声音嘶哑之时,笮融才用沙哑的嗓音问道:“糜使君竟如此重视下官?亲身至广陵,难道不需要为沛国战场以及泰山战场提供支持了?”
“徐州虽大,却也经不起笮国相这般糟践。其他两郡国倒也罢了,广陵是徐州最富饶的郡国之一,广陵两年上缴的物资竟然被你截留了大半,只要将之收回,前线物资的问题想必也能得到解决。”
“愚蠢!”笮融狂笑道:“那是本官献给佛陀的祭品!是为佛陀打造佛国的物资!你们竟敢为杀戮之事擅加征用,难道不怕佛陀降罪?”
“佛陀?”糜竺讥笑道:“那是什么?若论祖先,我汉民祭祀三皇五帝、历代圣君贤臣、先哲圣人;若论天神,自有昊天上帝、青黑白赤黄五帝,以及楚地的东皇太一;所谓西方神人,管不了我中土之事!”
“糜子仲!你好大的胆子!”
“掌嘴!”糜竺冷声下令,随着几声清脆的声音,笮融两颊红肿,嘴角渗出血丝,双目圆睁,恍若疯魔。
见笮融不再言语,糜竺冷声道:“本官对所谓佛教经典也算了解一二,倡导所谓‘财色招苦’‘断欲绝求’,且不论其有无道理。汝如今所为,分明是背道而驰,有何颜面以佛徒自居?
佛经之中,可曾教你恩将仇报,欲行杀人劫掠之事?分明是本心奸恶,以佛法为遮掩之物,就如那黄巾贼徒一般。今日若非本官至此,汝恐怕已经准备谋害赵府君,劫掠广陵财富?”
笮融狂笑道:“尔等不崇佛法,合该受此灾祸!”
“冥顽不灵之辈!”糜竺失望的摇了摇头,冷声道:“终归也没有对你抱太大的期待,只是需要你写一封书信罢了。”
“你以为我会和你们这些佛敌合作?”
“妻儿老小的性命,你当真不在乎?”
“生死都是佛陀的安排!”
糜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淡淡的道:“那本官明日便下令,拆除下邳境内一切佛寺佛塔,焚烧金身,禁绝僧侣!”
“尔敢!”笮融神情大变,再不复之前的得意,剧烈挣扎之下,竟然几名力士险些被他挣脱。
糜竺蹲在笮融面前,面无表情的道:“本官受命为徐州刺史,当为天子,为魏王尽心!黄巾之乱殷鉴不远,神鬼之说当多加警觉,佛徒之中有你这等恩将仇报、丧心病狂、贪婪成性之辈,那便要严加看管,以防黄巾之贼死灰复燃。你说本官下令,他们听是不听?”
虽然糜竺是徐州刺史,而非徐州牧,但在如今这局势下,废牧立史也只是一个引子,由于赵云和韩浩的支持,只要糜竺不是在反对刘备,他在徐州的权力与州牧也没什么两样。
只要他一句话,下邳乃至整个徐州,很快就将看不到任何一名僧侣,任何一座佛塔。
毕竟这个时代的佛教还太过孱弱,笮融可以说是中土佛教的先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