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冯侍卫来了。”
小林疾步走了进来,垂手站着床前,对帐子里若隐若现的春色视若无睹。
贺湄衣着清凉,正指挥一个丫头给她浑身上下擦着药水,只是这药水的作用只是一霎那有效,若想不受奇痒的折磨,她便需要一刻不停的一直擦。
擦的多了,皮肤变的开始有点微微刺痛,她稍稍失了些耐心,听到冯侍卫来了,心情顿时好了三分。
“你们都下去,叫他进来。”
小林和丫头鱼贯而出,冯侍卫低头敛神走了进来,未曾抬眼看半分帐子里的人影。
“小姐,蔡掌柜和那丫头回来了,还带了北山灯笼的蔡二爷回来。”
“蔡二爷?他怎么来了?”
她皱起眉头,“他最是风流好色,这杭州城里上到大家闺秀,下到青楼妓子,倒没有姑娘和他不熟的……”
他在,事情便有些难办。
略一沉吟,“你详细说一说情况。”
怎么会忽然又跑来一个蔡北山捣乱。
“蔡掌柜先来义山居看了老太爷的情况,这会子在前院安排伙计们在准备什么药泉浴。”
“药泉浴?祖父刚刚泡过了,那便不是给祖父备的,那是给谁用的?”
贺湄伸手磨蹭着脖子上的一处红疹,“你略通医理,可有看到是什么药?”
侍卫垂手,“小的远远的看了一眼他们准备的草药,像是妇人所用。”
妇人?
贺湄冷笑,“总不会是给我和珏儿所用,那这庄子能劳驾他蔡云汉亲自配药的也便只有贺梓之一人了,她可是病了?”
“小的也以为是她,仔细观察了,看不出什么不适。”
贺湄皱起眉头,“他刚刚在祖父那儿可又说要我们泡药泉?”
侍卫摇头,“不曾。”
“他可有带回来其他的女人?”
“没有,就连原来此候他的花婆子,也还被关着,他身边并无别的女人。”
贺湄沉吟了一瞬,“那便是贺梓之了,你把药加到这药泉里头。”
侍卫眉眼微垂,“是。”
他抬眼匆匆扫了帐子里影影绰绰的人影一眼,才要走,又停住脚。
“贺梓之说小姐的毒只有她有解药,小姐不如先假意向她低头,拿了解药再缓缓图之。”
贺湄媚眼一横,“缓缓图之?你以为贺梓之是什么仁爱的慈善家?我同意为她所用,她便能给我解药?别天真了,她只会用药吊着我给她做更多的事。”
她哼了一声,“我贺湄可受不了这个。“
他眉眼间难掩关切,“可若真如她所说,这毒世上再无人能解,那小姐,小姐这般对付她,只怕会惹恼了她,万一……到时候,吃苦的还是小姐自己。”
贺湄轻笑,“放心,惹不恼她,没准,她还得感谢我呢。”
“你——”
“你什么你,叫你去,你就去!”
侍卫脸色微沉,颔首去了。
贺湄又想起什么,“你回来。”
“小姐,还有何吩咐?”
“贺梓之泡药泉的时候,你盯着蔡二爷,别让他插了空子进去了。”
侍卫一愣,“你,你不是要撮合那丫头和蔡二爷?”
“所以说你傻缺呢。”
贺湄白了他一眼,“等会,你先把蔡二爷引开,若是蔡云汉傻不愣登的不进去照看贺梓之,你就再设法引导一下,把他诱进去,知道不?”
侍卫眸子里流星闪烁,“小的误会小姐了,小的一直以为小姐是要拆散她和蔡掌柜,没想到小姐竟然是在撮合他们……只是,他们若真的成了,那小姐和蔡掌柜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