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云汉走了,胡楚进了房内泡泉,院子里顿时只剩下蔡北山和花小满大眼瞪小眼。
蔡北山摇着折扇歪在廊下的躺椅上,斜着眼睛看着一旁琵琶树下的女人——她不紧不慢的摘着树上的果子,漫不经心的剥皮,小口小口的咬着,一双眼珠子却骨溜乱转,精神头都放在胡楚的房内。
“你还不走?”
花小满吞下嘴里的琵琶,嘿嘿干笑了两声,“这里背阴,整个庄子如今就这里有琵琶了,我吃几个再走。”
怎么看都觉得那药泉有问题,她怎么舍得走,她得留下看戏啊。
“你知道吴永寿吗?”
蔡北山忽然问道。
花小满又摘了一个琵琶,一边慢慢剥,一边点头道,“知道,怎么了?”
“他被你主子,哦,不是你主子了,是我们蔡云汉大掌柜给派遣到西山去了。”
“嗯?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他不是早就回来了?”
花小满似乎被酸到了,撇撇嘴,“他还去衙门告了我么不是?”
“那不一样。上次,他不过是在西山脚下,为康复的病人复查的。”
蔡北山摇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花小满,“这次啊,他是实实在在进到西山疫情重灾区了。”
“又去了?”
花小满多少皱了皱眉,“蔡云汉这么小气?不就是偷偷给我送了点东西?”
“点东西?他给你送的可是桐油,直接让你把蔡云汉的房子点了。”
花小满干笑两声,“呵呵,也是,不过,我都说了我会把钱都还给掌柜的,所以,他何必还要惩罚吴永寿?而且,不是已经惩罚过一次了,真小气。”
“他这样还叫小气?”
蔡北山停了手里的折扇,讶异的瞪着她,“要是换做是我,早把你们打折了腿赶出去了!”
“你,你更小气,都说了会赔偿你们的损失了,何必还紧咬着非要惩罚人?”
“损失?你知道云汉哥书房里的古玩字画可不是银子的问题,那有多少是再多银子都买不到的!”
蔡北山扼腕叹息,“想想真是杀了你们都不解恨。”
花小满扔了手里的果核,“呸,那书房还不知道是谁烧的呢,要不是他为了——”
她的话倏然而止,觊觎自己的亲侄女到底是不光彩的,这么说出去,蔡云汉的脸真是没了。
“什么意思?怎么不说了?”
“没,没意思。”
花小满的心情忽然就低落了不少,又抬头摘了一颗琵琶,低头剥起来。
“不说算了。”
蔡北山又摇起扇子,“不过,云汉哥把吴永寿派到西山倒不是因为这事。”
“那是为什么?”
花小满吸着枇杷肉,含糊不清的问。
蔡北山冲她一笑,“我也不说。”
“切,不说算了。”
院门忽然被推开,蔡云汉冷着脸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花小满故作自然的举起手里的枇杷,“庄子里最后一劈枇杷了,你吃不吃?”
男人没作声,大步走到她跟前,一把嵌住她的胳膊,一把折了一大枝枇杷枝,半推半抱着她往外走去。
“干嘛,干嘛,哎——”
花小满抵抗无效,硬被拖着出了小院。
“你干嘛,我还要看热闹呢。”
花小满真是又气又急,他的臂弯里拧来拧去。
男人低头看她,背对着月光,看不清眉眼,只一张薄唇紧紧抿着,看着不大好惹。
“你想看什么热闹?”
花小满仰着脸,一张俏脸在月光下格外光洁,大圆眼骨溜溜的闪着狡黠的光。
“你说呢?”
她暧昧的弯唇一笑,“你刚是不是故意让蔡二爷留下,你还不承认你的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