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山居。
贺湄被浑身的疙瘩折磨了半宿,临近天亮才草草睡了一觉。
她一醒,已经是日上三竿,她眉头拧成疙瘩,略略醒了醒神,忽然爆起,咬牙切齿的一把将床前的花瓶推了下去。
碎裂的声音惊到了外头候着的冯侍卫和丫头小林。
小林赶紧跑进来,战战兢兢的看着她,陪着小心道,“小姐醒了?可要洗刷?”
贺湄抬手拧了拧眉心,强压着想挠头皮的欲望,不耐烦的道,“不必了,老冯在吗?”
冯侍卫应声进来,小林识趣的退了出去。
“蔡云汉和贺梓之还没成事?”
贺湄瞪着他,眼底的红血色如蜘蛛网般铺开。
冯侍卫摇头,“小的不清楚。”
“什么叫不清楚?这事你去办的,什么叫不清楚?”
“是,小的昨天下半夜偷偷潜进正院,看到蔡掌柜和那丫头换了住处,怕蔡掌柜警觉,特意把熏香点燃了,扔进了那丫头的床脚下,亲眼看到青烟才走的。”
“蔡云汉和贺梓之换了地方住?为何?”
贺湄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眼尾一挑,“你就只是扔到贺梓之床下?”
“是,一来,蔡掌柜精通医理,怕他自己就解了这药效,二来,这熏香对女子效果比男子好,一旦发作,怕是不容易善了。”
冯侍卫一一分析,“三来,昨夜小的跟踪他们,发现蔡掌柜似乎对,对这丫头有情,还拉她进了竹林亲亲我我……”
说着,他抬眼看了一眼贺湄的脸,没见到什么异样,便继续道,“只是,好似那丫头对蔡掌柜不太顺从,所以,小的便自作主张,扔到了那丫头床下。”
他说的偷偷在理,贺湄也没法反驳,只道,“你扔进去就走了,怎么不多观察一会儿?”
“墙外有脚步声,很轻盈,似乎是之前蔡掌柜身边的护卫,功夫不错,小的不敢逗留,也幸亏小的跑的快,要不然昨夜便要被抓住了。”
“他警觉了!”
贺湄扼腕,“怪不得没成事了。”
“小姐为何如此确定他们没有成事?”
冯侍卫眼里露出一丝不解,“按说,这熏香药力强劲,便是东篱山上的尼姑也完全受不住,何况那丫头就是一俗世女子?只要闻到一丝,便很难自我克服……”
“你懂什么?没成就是没成!”
贺湄摆摆手,“你下去吧,蔡掌柜既然警觉了,你便不要再去跟踪他了,先藏在这义山居里吧。”
冯侍卫眼底还有不解,却依旧服从的拱手去了。
贺湄将小林唤了来,“去端一些林大夫开的药水来给我涂一涂。”
她痒了三天,不断的涂抹那药水,皮肤已经有点受不住了,发痒发红发胀不说,表皮也开始有了爆皮的意思,若不是实在忍不住,她一点都不想涂。
“今天一大早,蔡掌柜送来两包药,说是给小姐和表小姐的,已经熬煮了早晨的那包,小姐要试试吗?”
贺湄轻轻摩挲着脸颊上的疙瘩,“珏儿可涂了?”
“涂了。”
蔡云汉亲自开的,那能不用吗?
“可有效?”
“表小姐说有奇效。”
“我去看看她。”
贺湄起身,小林拢了半头头发给她梳了个轻巧的圆髻,余下的便散在肩上。
“不必戴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