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没事吧?”见齐默送走了乘兴而来败兴而走的陈昱、章贺,姜婉担心齐默还在纠结着之前的事情,走上前主动伸出手握住了齐默。
“没事儿。”齐默一边色眯眯的摸着那如羊脂白玉般滑嫩的柔荑,一边想着自己落水一事。
章贺、陈昱来了这一趟,倒是让齐默对于现在的局势有些明了了。
谢家要杀他,老皇帝要保他。
至于昨日推他入水的,当时在他身旁的都是皇亲国戚,并没有世家大族之人。
看来,皇室也是要靠世家才能上位啊。
齐默不是个傻子,推他入水的是皇族没错,但是自己和皇室并没有结过仇怨,人家老皇帝还要费尽心机地保他呢!那这就说明是皇族中有人想要借杀死他的这件事讨好谢家,以图将来。
将来?
那又会是哪位皇子呢?
“娘子。”齐默停下了极不老实的手,望着姜婉。
按理说即便是成了婚之后,齐默也要称呼姜婉为“公主”或“殿下”的,但是齐默一个穿越人士却对这样的礼仪规矩不甚了解,所以便冒冒失失的喊了句“娘子”,被齐默这般亲密的称呼给惊了一下,低着头,一抹红晕飞快地染上了脸颊。
“昨日我落水时都有哪几位殿下在我身旁啊?”
“啊?”姜婉猛地抬起了头,素来聪慧的她哪里能不清楚齐默是要查出要杀他的凶手,可是就是查出来又怎么样呢?且不说幕后的谢家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就是那位动手的皇子,父皇难道就会将他惩处吗?
“我···我不清楚,当时我···在房间里···”姜婉再次低下头,青葱般的手指死死地绞着裙角。
“哦,这样啊,那就算了吧。”齐默也发现了自家娘子的异常,压下了心中的不解,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相公先好好休息,我去让人叫太医过来瞧一瞧。”说罢,姜婉叫快步逃走了。
不多会儿,就有太医过来给齐默把了脉,得出的依旧是需要静养的结论。
于是乎一直到第三日进宫谢恩前,齐默始终都待在公主府里没有出去过。
“相公,该进宫了。”下玩一局齐默带来的五子棋,姜婉意犹未尽的收起棋子。
“嗯。”齐默起身应道,随即牵着姜婉的手向外走去。
这几天来总是被齐默这样牵着,姜婉也已经有些习惯了,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咱们父皇应该是挺好说话的吧?”坐在马车里,齐默开口问道。
噗嗤!
听到齐默的话,姜婉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
“怎么了?”齐默疑惑地问道。
姜婉眼角带着狭促的笑意,道:“相公应该称‘陛下’的。”
驸马称呼皇帝为“父皇”的,古往今来敢这么和皇帝套近乎估计也只有齐默这么独一位了。
“哦,这样啊。”齐默拍了拍脑门,闹了场误会,还好不是在宫里。
“其实父皇对我们这些晚辈很慈祥的,而且相公你又深得父皇的信重,没事的。”
信重?
齐默笑了笑,以他的角度来看,若是信重,就早该将那杀人凶手给抓起来了。
巍峨连绵,气象宏大。
如此金碧辉煌的皇家宫殿在这婉约秀丽的江南显得格外突兀。
自楚国东渡以来,便一直自诩为中原正统,于是在建康建的这座皇宫也具是中原气象,完全没有一点要入乡随俗的意思。
据说这是当初那位楚国的南渡皇帝的意思,本意是为了警醒后人不忘北伐,只不过从南楚现在醉生梦死的世道来看,很显然没有人还记得这个事情。
齐敏撇了撇嘴,都被人打的抱头鼠窜了,还在那里自尊上国。
宫道漫漫,过了最外层的一重宫墙,齐默心里面想的已经是怎么给自己的前身一个交代了。
作为一个铁血军人,齐默从来就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物,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才是他会做的事情。
况且,就算他就此罢休,也不能保证那些对他动手的人也会就此停手。
“该怎么把这个仇给他报了呢?”
正想着,一个身材佝偻走路微跛却始终面带笑意老太监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齐默的面前。
“陛下在秘阁,殿下和驸马爷请随老奴来。”说罢,老太监就退到一侧,笑呵呵的等着。
姜婉朝着老太监微微福身,说道:“请张公公带路。”
齐默见状,也跟着抬手行了半礼。
“殿下折煞老奴了,殿下请。”
老太监依旧是笑呵呵佝偻着背。
“娘子,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张蚝吗?”走在老太监的后面,齐默用手指了指老太监,低声问道。
在路上姜婉也和齐默讲了不少宫中的事情,这个老太监张蚝颇为传奇,年少时曾是沙场猛将,后来因受家族牵连净身进宫,张蚝先后服侍过三位皇帝,皇后见了也要礼遇一分,姜婉自然也会向齐默说明情况,免得到时候闹出什么笑话来。
嘘!
姜婉抬手停在唇前作出了噤声的手势。
“哦,我明白了。”齐默笑着应下。
聊天正要作罢,走在前面模样垂垂老矣的老太监张蚝却突然回头,温和道:“公主殿下与驸马爷新婚燕尔,在公主府里自然是无碍的,但是长幼尊卑,咱们大楚和北边的那些蛮子不一样,在外,驸马爷至少是应该尊称一声‘殿下’或‘公主’的。”
“多谢公公提醒,晚辈知道了。”齐默朝张蚝拱了拱手以示谢意。
“嗯。”
张蚝点了点头,随即继续带着齐默二人往秘阁方向走去。
皇宫共分内外三重,外重宫墙之内为宫中普通部门和禁军守卫。第二重宫墙内东侧为上朝的朝堂和尚书省所在,西侧是中书省、门下省、秘阁和皇子所住的永福省等。第三重墙内便是大内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