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回答的安,连忙向身后看去,虽然自己的视野已经近乎完全晦暗下来,但无论如何的努力搜寻,也没有找到之前跟在自己背后那两个人头的任何踪迹。
转瞬之间,安再一次陷入了难以想象的困境之中。
自己的整个意识已经几乎完全要被巨脸的攻势所消灭,手也好脚也好,无论是身体的哪个部分,现在都已经几乎完全感觉不到,眼睛也快要看不见了,面前一片漆黑。
这状态比她第一次失去身体的时候还要糟糕,哪个时候,虽然无法跟四周的环境互动,但至少她还有对自己肢体的感知,而现在,她连想要伸伸手,蹬蹬腿,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无法实现,整个人就仿佛飘在半空中一样。
没过多久,连眼前最后的光明也失去之后,安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所有的感知都不复存在,只有安自己,安的焦虑以及安的不甘心。
在这令人烦躁的虚无之中,名为安的东西,不知道漂泊了多久。
她不懈地努力着,想要去夺回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但一次又一次落到这样悲惨的境地之中。
似乎整个世界都不想要她成功。
但令人意外的是,在这样最后的关头,她的脑中又想起了哪个乱七八糟的遇到的那个乱七八糟的老头对她说过的话。
……………………
“安啊,其实啊,你不止是利用了羽才他身体内散发的工程体,你其实是劫持了那孩子的原本存在。”
“原本存在?”
“是的,羽才之所以不再跟我姓,是因为他已经没有过去了。实际上他作为我儿子的那个人生,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结束了。
你现在看到的羽才,虽然我还是一厢情愿的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但是实际上现在这个‘林羽才’诞生以后跟我的接触全部加起来还不如偶尔去他房间查房的临时工护士多。
但是你恐怕比谁都清楚,一个身体里面,是无法承载两个完整的人格的,时间一长,其中必然有一个得要消亡。”
“等等,我为什么会比谁都清楚这种事情?”
“哎呀,怪我怪我。我以为你知道呢,不过这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请不要太在意。”
“好吧……您还没有解释我为什么是劫持了羽才的存在呢。”
“啊,对对对,我刚刚也说了,那孩子因为现在的人格的形成,把自己所有的过去都抛弃了。但是他的身体很特殊,所以被他抛弃的所有人生,以一个工程体集合的形式,又重新构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所以,我其实是羽才的过去?”
“是也不是,你现在拥有的这个身体,确实是我的儿子‘陈玉裁’的,但是那个孩子似乎觉得自己不愿意再活下去了,所以感知到了你的存在之后,就坦然的消亡了。”
“……对不起。”
“谢谢你的好心,不过那孩子确实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怪过你。不过我也很早就提到过,‘‘两个’都必要付出代价’,你还记得吧?”
“嗯,当时您没有说两个人,我就大概知道,您应该已经发现我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当时没有说‘人’字,只是一时口误而已,叔叔我可是从一开始就把小安安你当做全须全尾的大活人在看呢。”
“……谢谢。”
“哎,跑远了,小安安啊,其实啊,我的意思是,因为你现在的存在是以羽才之前的哪个人格为基础建立的,虽然你也许感觉不到,但是确确实实我的儿子还以某种形式活在你的体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