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完全不够。

永远不会够。

另一边，从罗桓回到车里到捅死艾德里安之间，两个求死的中年人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赵承武在林子里遇到的，是一个全身漆黑，长着人脸蝎尾狸子身体的嵌合兽。这东西看起来体型不大，但极其凶悍，不仅进攻性极强，而且招招都奔着要害。

但好在这东西之前为了扑击罗桓的时候吃了他一记飞刀，而赵承武又在这段时间里为了达到陈罗汉的体型而摄入了大量的工程体制剂。

现在他身体的机能处于一种极端不稳定的状态，能够发挥出惊人的力量，再加上他一手百发百中的飞刀技术，两方距离无论远近他都不吃亏。

有了这样的优势，两边几轮交手下来，虽然赵承武吃了不少对方尾巴的亏，但人面蝎的体力很快就开始不支，赵承武终于找到一个破绽一把掐住了它的脖子，用另一只手上的小刀终结了战斗。

话分两头，跟艾德里安的对抗的铁手张局面并没有这么多戏剧性，艾德里安一直在一边利用“键”控制那只人面蝎，一边用御术压迫铁手张自杀。

然而毕竟操控“键”的力量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他施加在铁手张身上的御术一直没有得逞。

两方僵持不下之际，艾德里安控制当中的人面蝎突然死去。他恼羞成怒，瞬间加大了施加在铁手张身上的压力，让他把自己掐死。

铁手张也不是吃素的，他在“心眼”所产生的心理暗示当中越来越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便大喝一声折断了自己的左手，想要靠痛觉产生的应激反应压制对方的能力。

这一下给他争取了不少的时间，“心眼”的能力如果想要生效，必须得目标的情绪处于可控的范围之内，根本上是依赖于逻辑编造想法来控制对方的御术。

如果对方因为某种情绪而陷入了失心狂热，那么大部分的想法就算是能够产生也不会对行为造成影响。

铁手张从自杀的暗示当中脱离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冲向了艾德里安的轮椅，想要一击毙命，但却一下子扑了个空。

改变想法做不到，但扭曲感知，让对方打不中还是很容易的。

然而铁手张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手，他这也不是第一次跟有着能够对精神产生影响的对手对抗了。

他一发不中之后，马上改变策略开始大开大合的攻势，想要利用攻击范围和对方行动不便这点来决出胜负。

但不幸的是，他这次又失败了。不光是失败，这大开大合的几拳下来，他还打中了一个人。

他打中的是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怒吼而赶来支援的赵承武。

赵承武挨了这一下缓了好久，他胸口整个凹了进去，吐出来一大口血。

“呸，兄弟，下手有点重啊。”

赵承武啐出嘴里的血沫，说道。

“这老头是上头的手段，还老是打不中他，没办法。”

“哼，看来这趟我没来错。”

他这么说着，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拿着刀向着老头冲了过去。

然而就算是他们两个合力，也丝毫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艾德里安不断利用错觉让他们挥空，一点点消耗着他们的体力，而这两个也因为相互之间的误伤攻势很快衰退起来。

不料眼看着这两个重伤患者就要体力不支的时候，林子里又来了第三个人。

王三缓过来了。

他刚刚缓过来，脑子还不太清醒，顺着远处打斗的声音就迷迷糊糊地走了过来。

他一出现，艾德里安就觉得有些吃力了，毕竟年龄不小了，同时对抗三个人实在是是负担超过以往，本来还打算慢慢消耗两个兽形的体力，让他们自相残杀，可以省不少精力，但是现在这个局面，要长时间干扰三个人的感知他心里实在是没底。

于是情急之下，他果断祭出了自己的杀招。

他释放出了强烈的心理波动，驱动这三个人伤害自己的五感。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人，只要看不见听不见，情绪就会变得异常的脆弱，他无论做什么都会容易很多。

坐在轮椅上的艾德里安看着眼前的几个人一个个按瞎自己眼睛开始捅自己的耳朵，他长出了一口气，这一招实在是消耗太大，如果没生效的话，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他喘气的时候，林子传来了脚步声，下一个瞬间，他便感到自己的胸口一阵剧痛。

然后是又一阵。

又一阵。

又一阵。

仿佛永远没有终结。

最后的时刻，被称为“心眼”的男人，脑子里想起了那张留在佣人手里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