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现?那是啥子?”
非邑记起前天傍晚的所发生的事情,花铃也是这么说的,所以邪现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过现在没有人有时间回答他,包括灶神在内都在打量那开始癫狂的女人的魂魄,反应不一。
灶神就不说了,虽然带着面具,但从他越坐越懒散最后干脆侧躺的姿势来看,颇有看好戏的意味;那引路使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相比较之下,正在磨爪子的深夜就显得太过紧张。
“调出神格。”
非邑先是一愣,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以为听错了,“你叫我?”
“不然呢?啧,我忘了,你弄不出神格,总之,打起精神来应付吧。”
费了一点时间才弄懂深夜的意思,非邑马上进入了咆哮模式。
“靠,你开玩笑的吧?为什么要我来?!”
谁知一说完就引来四道注视,灶神颇有些打趣意味,说道:“因为这是你的信仰辖区啊,地府众人只管回收灵魂,这么低级的邪现按理也不需要我动手。”
所以就算把灶神呼唤过来了,阴差阳错搞成这种局面后还是需要他亲手收拾?
非邑现在已经无力吐槽,“我有一句脏话,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倾听?”
三个身份不同的家伙同时摇了摇头。
“非邑快点!”
照着深夜催促的,少年掌间出现了白色光芒,然后呆若木鸡,“所以到底要我怎么做,摆着儿唬鬼吗?!”
此时这条小巷子在他们眼中已经昏黑一片,非邑明显感觉自己的心底蹿起了一股凉意,不是初夏早晨带着露水的微凉,而是那种仿佛见到恐怖之物的恶寒!
“啊——”女人的尖叫掺杂着莫名的回声格外刺耳。
“为什么?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要忽视我?”
那被黑雾所包裹的女人长发无风而狂飞,指甲点墨,双眼呈现出全黑的颜色且扭曲地大睁着。
随着她包含不甘和怨恨的呢喃传开,那黑雾突然凝聚成一团藤蔓状,几条黑色的人仿佛燃烧着的藤蔓四处鞭笞。
“庆神镇土地神,邪现已出形,此时不驱更待何时?”
“不,为什么要我和这种东西打?”
非邑却已经陷入怔愣,此时近距离看,这东西令他又恶心又恐惧,以致只想要逃避!
明明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接受神格也只是为了寻找爷爷的下落,现在这算什么?
“非邑!”
“不要喊我!”
深夜狠狠挠了下小木桌,如一支乌剑冲向那丈长的黑色藤蔓,带着白光的爪子猛地抓下。三道白色的抓痕便落在那藤蔓之上,却仅仅是将其打散了一些,然后又很快被汇聚在上空的黑雾所弥补。
不仅如此,上空的东西还源源不断的充入其中,这藤蔓之上竟然隐隐有出现白色斑块的模样!
非邑背对着大门,只听到那女人的尖叫夹杂某些不知名的咆哮,心跳在不断失控,突然,灶神缱绻温柔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所谓邪现,生于人类之邪念贪欲,伴随着信仰之力而游荡于天地,然信仰之力是神明的存在与神力之依赖,邪现则是神明义务清除并净化之物,二者生于同源,却为矛盾。”
“邪现初始多沾染心灵有空隙的灵魂,并逐渐吞噬灵魂,致使地府不能回收;当邪现完全吞噬灵魂,变为邪灵之时,便开始为祸一方。”
非邑背对着他,耳边深夜的咆哮变得高亢起来,是他捏紧了双拳,“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明明只是人类。”只是一个才继承神格的人类。
灶神也没有看他,而是看着狭窄的巷子中的战斗,看着逐渐不支的黑猫扯开嘴角。
“你有神格你就是神明,这是不容置喙的,而且,邪现的天敌只有神明,除了神力其他的力量对上他们收效甚微。”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巷子外突然传来了深夜凄厉的惨叫。
“喵!”
深夜本就有伤在身,再妖力对邪现的作用很小,别说解决,光是不让这些东西进门都已经是极限了。
“唔,灶……灶神大人,邪现快化目了,再拖下去恐会生变,请您出手吧。”
“不行~”灶神翻过身来拉长了声音,身后的黑色藤蔓张牙舞爪的攻击他,结果一碰到他周身的神光便如水雾蒸发掉,“这只是邪现,按照天罚台的规定,除非地方神明完全无力解决并向我求助,我才会出手。”
这么做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灶神也不能轻易打破规定。
深夜侧躺在地上,肚子上才愈合的伤口已经裂开,更别说此刻他的身上还冒着诡异的、宛如邪现的黑气,令他深入火烧。
知道灶神无论如何是不会出手了,用神光帮他们守住屋子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只好用爪子勾住身边少年的裤脚。
“非邑,振作起来。”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在少年的脑海中,直击他的心脏,“以前你爷爷镇守庆神镇近千年,现在他让你继承了神格,就不要让他失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