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神殒’,陨落的不是神明,而是神格,一旦神格销毁,从此神鉴中就再也不会有这一神明的的记录,也就再也没有神位!
他试图以信仰之力挽救,可惜意识海里颗粒不存,他将目光看向另外几个,招徕直接告诉他:
“没用的,他的神格被邪现侵染了六十多年,再无恢复的可能。”
几个年轻神明就这样看着巴掌大的神格一点点溃散,与此同时,一点点变得透明,然后被封吹散。
这一瞬间,竟分不清是绒花还是他消散的光点。
名木的表情原本是呆滞的,在最后一瞬间,他又笑了,“至少能拉个垫背的,老夫心甚慰……”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一句话似的,天空中不知何时又有邪现盘旋,非邑原本松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喵!你小子怎么回事?”深夜蹭蹭逃过来,爬到少年肩上。
非邑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原本身受重伤的岸丙扶着树干站起来,露出来的手背上,漆黑一片,三只吐出来的眼珠子邪恶的盯着他们,然后不断不断地转动。
等岸丙转过身来时,几个少年倒抽一口凉气,只见他现在几乎没有一块好皮,就连神格都开始沾染邪现!
岸丙既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惶惶不安,相反,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整个都沉静如水。
“我的好师父,真是下了一盘好棋!”他背靠着树,双手被邪现操纵着缓缓抬了起来,“我就说,整个蓥城的神明都遭殃了,没道理独独放过我。不过还是得感谢他,让我多活了几年。”
这话信息量太大,非邑费了些时间才提炼出来:显然,当初怂恿才诞神的岸丙的就是他的师父名木;而且,名木应该在早就猜到以前对方给自己的信仰之力不干净!
大概是太过熟悉的原因,天字班几个神明都有些接受不能,反而是岸丙,以被搬上了刑架的姿势看着他们,说道:
“还不动手?我可是三重天,要是失去理智就糟了。”
如雪一般的绒花簌簌落下,几个年轻神明只觉浑身拔凉。
织女最先扛不住,“我还有事,你们解决!”说完转身就要逃。
脾气最暴躁是她,嘴硬是她,但心最软的也是她。
牛郎拉住她,难得说几句温柔的话,“非邑现在没有神力,不能逃避。”
“可……可是我下不了手!”眼泪说掉就掉,从眼睛里滚出来,织女把手举到牛郎面前道:“你看,它在抖。”
就在这时,一道稍微冷静一些的声音响了起来,“一线天!”
招徕直接划下一道巨大的屏障,隔着金色的光辉,与对面的岸丙遥遥相望,再也看不清双方的表情。
“丫头,没时间犹豫了!”嫦娥跟着划下一道,和招徕的交织起来。
眼看岸丙已经陷入邪现的包围中,点睛一过,就该是进阶邪秽!
织女看着牛郎,不断摇头,后者握紧她的手,不容退缩。
女孩儿试了好多次,才总算施展成功。
三棱锥囚牢,就这样锁住了岸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