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老妇人已经打定主意要以大欺小,冷笑道:“老婆子看你颇有两分本事,领教领教又如何,与赌约有些干系?”
这着实不是一族长老应有的气度做派,同为兽裔都有些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更别说妖族。
“堂堂鹤裔长老竟也食言,实在是叫我等大开眼界!”
或惊讶、或怪异的目光都射向赤闫,竟然帮神明怼兽裔之民?可赤闫却不管那些打量,大手兀自转动着小酒盏,冷笑时露着两颗巨大的犬齿。
“可不是,要不咱们也找鹤裔的小辈切磋切磋?”
“传说鹤裔乃一品鸟,如今看来实在是叫我等大跌眼镜。”
与此同时,寒山妖尊和灵天妖尊也都开始‘委婉’地讽刺鹤裔长老。
这下可太好了!
妖界的妖尊都发话了,其他妖族如何能忍?纷纷开启嘲讽模式,在场妖、神与兽裔三方之间各自都不对付,一方出糗,两方落井下石。
其场面好不壮观!
鹤青空才悠悠转醒又被漫天的嘲讽气得一口血喷出晕了过去,鹤裔长老本就气极的心情越发不妙。
“那又如何?!”这女人一头花白头发披散着,被灵力震得私下飞散,荡开的厉喝将所有声音都震慑住,她眉间、鼻梁上皱纹极深,环顾一周目光如针,“待老婆子收拾了这小子,谁不服谁给我站上来!”
然后谁也没再敢憋出一句来。
堂堂准神兽级别的长老,相当于神明七重天三层的修为,谁敢与之一战,即便是几位妖尊,有实力也没那魄力。
毕竟能赢过这一位,那圣域中还有好几位呢,更别说百鸟兽裔之上可还有一族庞然大物!
思及这一点,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赤闫皱着眉头看了眼似乎一无所知的非邑,张了张嘴却蓦然对上鹤裔长老锐利的眸子,顿时气哼哼的捏碎了酒杯,到底没再说一句。
老妇人满意了,转而看向青年,“如何,这擂台你应是不应?若是不答应就先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再随我回百鸟圣域……”
非邑怪异地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老女人,半晌,问道:“为什么要跟你回百鸟圣域?”
而这老妇人只是瞟了眼他手中的剑和虚映,听他的问题只当是选择第二条路,继续道:“要磕头,就必须要五体投地。”
比之他人的不齿皱眉,非邑却全程懵着听她说完,随即放声大笑!
他笑得突兀又难以自拔,在怪异的沉默中格外怪异。
“笑甚?”鹤裔长老质问道。
非邑捏了捏笑得有些绷的眼角,慢慢从‘虚映’中拔出虚映剑来,浅绿色的神光映得他眉目带寒。
“我这人吧,其实很多时候都怂,但一般怂得很有原则。”话听着很怪,可含义很明显,“一是你有把柄,二是我觉得这麻烦可以省。但如果你以上两条都不占,那就不好意思了。”
瞧瞧,他说完之后都忍不住为自己鼓掌,总结得多好,说得也简洁淡定!
可放在别的人眼中,这就是疯了!
一个六重天或许厉害,但是要和高出自己整整一个境界的对手刚那可不是找死?更别说兽裔的准神兽级别就和七重天一样,那是质的飞跃。
“非邑不行!”织女站起来焦急地吼道:“你打不过那老妖婆的!”
这一次牛郎没有拦着他,因为他们也一样担忧,忽然,他们同时抬手筑起一道防御结界——锐不可当的鹤翎却还是穿透而来,直直地刺向织女!
叮!
银梭自发出现舍身与之一碰,神力与灵力交织爆炸,愣是将他们几个同时掀倒!
其霸道强势,其气量狭窄,可见一斑!
非邑皱了皱眉头,“虽然人家比你年轻漂亮,但也用不着这样争锋相对。”
陈述的语气更令人生气。
才说完那鹤翎就来到了他面前。
非邑矮身躲过,颇有些狼狈,几番下来干脆化守为攻,直接逼到女长老面前,胆子之大令人侧目!
他的虚映剑对于这个长老来说似乎完全没有威慑力,连衣角都挨不到,任他如何刺、砍都无济于事。
“哼,可惜一把好剑!”老女人看着虚映剑的时候目光微热,随即将鹤翎捏在手中,转而幻化做一把长剑,“让本座来好好教教你何为剑法!”
她确实有资本说这样的话,非邑只来得及看见鹤羽残影,身上便几下凉意扫过,过了一阵伤口才嗤嗤裂开。
老女人挽了个剑花,颇有些仙风道骨,凌然卓绝的气势。
非邑瞥了眼身上的伤口,不欲浪费神力,便吞了颗仙丹。
谁知那鹤裔长老却喟叹似的说了一句:
“你果然还会炼丹?”
非邑眉头一跳,一般说来,谁还没有备点随身物资,但这老家伙却一开口就是炼丹,“看来你们兽裔之民并非传闻中的不问世事。”
连他会什么都打听清楚了。
不过这话倒是给众人投下了一颗炸弹,他们只知道这神明胆大包天,却不知他竟然还是个炼丹师,一时间,各种火热的目光如潮水淹没而来。
鹤裔长老也感觉到了其他兽裔的心思,暗啐一声,对非邑说道:“老婆子劝你还是早些投降!”
“诶,不行。”
非邑索性将神器都收了,白色的神格光芒俞亮,若是硬对硬肯定不行,那么他就扬长避短!
再次看见他掏出玉符,那老妇人便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却并没有慌乱,毕竟之前似乎也没什么突出之处。
然而只有诸神天的神明知道非邑的阵法有多恐怖。
当幻象出现的时候,老妇人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左顾右盼都是无尽的火焰血海,但是当她转一个方向时却是又是冰天雪地。
心知这是困阵,想竭力保持镇定,但是这幻境过于真实,灼肤的热度以及刺骨的寒冷都让她无法克制!
众人只看到她在场上团团乱转,在原地走来走去,神色凝重而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