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咬牙,忍着剧烈的疼痛喊道:“不要使用灵力,快走!”
只要不攻击他,应该就不会被吞噬。
但天音怎么可能信他?
“你就是想害死我!”望着青年痛苦的神色,以为他此时正处于虚弱的边缘,都说恶向胆边生,她亦是,不仅不收力量,反而高高举起了鹤翎,“既然如此那你去死吧!”
非邑猛地瞪大眼睛——
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暗降临了,众人只看见从非邑身上冲出来的无数黑色的射线,一线一世界,将天音淹没。
待那连目光都吞噬的力量风暴消失后,目之所及是那黑线过处留下的空寂,圆台、树、山都留下通透的几个大洞,更远处九尾灵猫的结界已经破了。
与此同时,天音已经消失不见。
“长……长老?长老?长老?!”
“长老!”
忽然,一片灰色的布料随着风飘落下来,正是他们熟悉的料子。
鹤裔的几个后辈傻了。
“你杀了长老?!”
女人尖锐的叫声让非邑蓦地转头,一对上那双赤红的眼睛,女人猛地捂住嘴脸色刷白!
这个人竟然把长老杀了!
凉气吸进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惹到现在的非邑,他们知道今日一去之后,三界中怕是要再多一个传说。
连堂堂鹤裔长老都如尘埃,那等力量,天地为之变色!
这一战不光鹤裔的脸面扫地,整个兽裔都被狠狠地打了一耳光。
“你竟然敢杀了天音长老?大胆!”
从青鸾裔的席位站起来的女人年有三十上下,如画的美目此时冷光凝肃,好似在看咬死自家人的野狗。
但终究只是她一个咄咄逼人,身旁的老者闭着眼睛,低声喝道:
“青鸾莲,坐下!”
“长老,这小子区区一个神明竟然敢对我们百鸟兽裔放肆,不能就这样……啊!”
众人的目光再次被那血红所刺。
都不知非邑怎么做的,一道黑芒闪过,青鸾莲的指着前者的右臂便齐肩而断,断臂不知所踪,但是洒落的鲜血却浇在了那老者的头上。
温热,新鲜,腥重。
他猛地睁开双眼,天青色的眸子倒映着青年僵直的身体,白发上染了血,耳边是族人凄厉的痛苦的喊声。
半晌,他朗声道:
“这位大人,可是已经做好与我百鸟兽裔敌对的觉悟?”
然而非邑此时脑中一片混乱,他不想这样的,脑子里纷纷攘攘似乎安静得紧,又像是充满了万物的嘈杂。
风雨自然声,哭笑百般音都在响……
“滚——”
随着长啸冲天,脚下出现金色的契约大阵,与此同时飞出来的还有那本漆黑的创典。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发自本能的心生敬畏。
就在这奇异的场景中,一道浅蓝色的光芒缓缓自天空落下。
沧夜似有所感地抬头,眼睛中的光芒越深。
“呵,已不知多少年,果然再次出现了。”
男人温柔又缠绵的声音出现时,犹如惊雷唤醒众人,很多人见到这身着白衣的青年都一副不解的样子。
直到呆愣许久的兽裔们纷纷站起来恭敬地行礼。
“拜见青丘圣主!”
这一刻,所有妖族都是蒙的,除了沧夜。
传说中的青丘圣主,主宰一个圣域、站在兽裔顶端的存在!
他将深夜往衣襟里一塞,按住黑猫试图钻出来的脑袋,这才走过去,既不行礼也不寒暄,直接问道:“不知青丘圣主来我族作甚?”
可以说非常不客气。
这位青丘圣主的长相可以说很符合青丘狐的特征,黑发蓝眸,狭长魅惑的双眼看谁都像是带着钩子,面如白玉,唇若点朱,斜飞的长眉极其英气。
这长相美但是不娘。
对于沧夜的问题,他只是轻笑指着紧绷的非邑:“来看他,顺便……”说着瞥了眼沧夜胸口冒出来的猫。
没有人看见他怎么做的,甚至感觉不到力量的波动,深夜就到了他手里。
“喵,放开!”
深夜瞪着他,亮着爪子,这个家伙太危险了!
望着这双异瞳,尤其是蓝色的那只,青丘圣主的眉眼松动了些,瞬间带上了笑。
“你应该叫我兄长。”
织女猛地捂住胸口,盯着那只黑色的猫,“虽然关系有点混乱,但我知道深夜的身世有多牛掰。”
说白了,深夜和沧夜同母异父,而和青丘圣主同父异母……
但深夜表示,这两个哥哥他都不想要。
此时非邑因为青丘圣主的到来稍稍恢复了一些自主意识,对于创典的控制回来了,连忙将契约和创典收了,严阵以待。
“我还没来得及看呢,怎么就收回去了?”
非邑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男人就到了面前一米开外,蓝色的双眼打量着他,似乎在和谁对比一样带着某些标准。
“嗯?你还真奇怪呢?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他有些疑惑,说话时虽看着他却颇有些自顾自的意味。
“要知道它选择宿主的时候一定会选择能承受自己力量的,不然还没有收集齐全,宿主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而死去,便是以那位的力量,最后也还是靠着妻子和自己的特殊身份才逃过一劫,可你也太平凡了。”
他在评头论足,殊不知自己的话给非邑造成了多大的冲击,莫非这一次次失控是创典引起的?
可是他得到创典时明明是在初三那年,失控的难道不是小时候入侵体内的混沌之力吗?
谁知这青丘圣主似乎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中,说了一番之后,就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非邑想都没想喊住他,却不是为了问个明白,而是看着他手里的深夜,“把我的猫留下。”
这个人果然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