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程度上,他和非邑属于同类,都偏执的要命。钱阎感恩于非邑当初的逆天施救和种种帮助,可这种心情在钱才的安危面前不值一提,于是对钱才说道:
“不是念着故地重游,让你同学和你一起。”
他吃定非邑顾念这份难得的友谊,定不会像赶走那些大神一般硬来,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并不清楚明安对非邑的重要性,这么做,只不过是让非邑在诸多选择中再排除一个特殊的。
只不过这个过程实施起来比预料的难一些,青年看了眼钱才期待的神情,握紧拳头,感觉血液流动的速度变快,声音有些冷硬,“我有事,先走了。”
说着就要越过二人离开。
钱阎伸出手臂挡住他,被非邑一把挥开,他随即又按住青年的肩膀。
两人瞬间战在一起!
钱才被吓了一跳,在一边不语的钱凌连忙过来把他拉开。
“凌哥,这……你去跟大哥说说,我不要那同学带路了,让他不要勉强别人!”钱才还是那暴躁性子,说着说着就开始烦躁地扒头发,“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让我哥带我来找同学了!”
也是这会儿是睡午觉的时候,交易厅天井这里没什么人,不然谁知道会变成什么热闹事儿。
他来回走了两圈,见那两人还打得不可开交,竟然准备冲上去。
钱凌眼疾手快,眼镜都被这小子挣扎的力量弄歪了,来不及扶,他头疼道:“事情不是这样的,别去,等会儿老板会给你解释的。”
随即钱才惊呼一声,他转眼一望——跟随在人杰身边,他也渐渐变得能看见另一世界——只见钱阎浑身信仰之力熠熠生辉,彩色的气运线从天井溢上天际,瞬间遮住整个庆神镇的天空!
这下子有的解释了……钱凌这边拉着钱才头疼,却没注意到后者的变化。
本就是从天道手中抢回来的重生,钱才早已不是普通人,身体是神木和醴泉所煅,自然能接受信仰之力。
那细弱流散的光辉一进入身体,某处因为神格消失而变得不堪一击的神言之术顿时受到冲击,消散了……
非邑惊讶地看着浑身光辉的钱阎,“我可从没听说过人杰会变成你这种的。”
这一身气势和光芒,他几乎以为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原始之神!
“当年,把元宝送到这偏僻地方为的是安全。”钱阎依然冷,如今又多了几分霸气天成,“毕竟要收拢天夜城,总归有些混乱。”
不过他完成了,天夜城三巨头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君临的钱家!
非邑此时才算是真正看清这个人,外表再怎么冷,可实际上骨子里却藏着一颗喷薄的野心!
砰!
而失去神格的非邑不是如今的钱阎的对手,只用两根气运线,便被打倒在地。
“如果除去相繇,哪怕只是作为普通人类,也该过的很好。”
示意深夜不要过来,非邑索性就这样靠着摇摇欲坠的柱子,把嘴角的血抹了,“这就是你的让步?”
不阻止,但是主张对付相繇。
“这是我……”
“哥,够了!”
钱才这一嗓子,让两人同时转过去,对上少年的双眼时,他们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恢复记忆了。
这双眼睛,又温暖又张扬,同时还有经历地府生死的沉稳。这辈子,钱才能为人所称道的也只有一点:能把大名鼎鼎的钱阎王吃得死死的。
“如果你收手,利用我的事情我就不生气了。”
他很认真,但笑着,延展了整个庆神镇的气运线便都消失了。
钱才定定的望了眼非邑,走过去对他伸出手,笑嘻嘻道:“邑哥~小邑~非邑~起来了。”
非邑忽然笑了一下,就这他的手站了起来,“钱二货……咳!”
钱才给了他一拳,随后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紧紧抱住,“放心,兄弟我随时都支持你!就算三界都追着你打,我也给你递棍子揍回去!”
非邑愣了一下,跟着推开他锤一拳,笑道:“递毛线棍子,要拿刀。”
说完带着深夜几个瞬间消失。
钱才挠了挠头,忽然嘿嘿笑起来,跑到他哥面前,“我刚才一定帅呆了,我兄弟看起来都像是要哭了!”
钱阎复杂地看着他,“元宝。”
“哎,你别这样看我。”钱才拍了拍他哥的胸口,“就像你当初要救我一样,小邑他也不会回头的,我兄弟,必须支持!”
他双手插兜,心情极好的走了出去,被阳光晃得眯了眯眼,当初他兄弟能为了救他不顾生死,这条命他也不会吝啬……
等到了藏身点,非邑一屁股坐在石滩上,如某人所料,眼圈是红的。
不为这微不足道的支持,而是为那份经久不变的友谊,而这份友谊放在如今的情况下就发散着格外灿烂的光辉。
深夜看了他一眼,颇为嫌弃:
“你要哭就哭,一会儿笑一会儿瘪嘴,看着恶心!”
非邑毫不在意,“我这叫心情复杂,你这蠢猫能体会到才怪!”
说完招呼众妖使聚到一处来。
白绕竹把到处乱蹦的非涂拎上,将空间里的东西都检查一遍,“所有东西都带齐全了。”
非邑点了点头,严肃道:“这一次,重要性不用我强调,只有一点,危及生命时不用顾着我立刻逃走。”
和以前不同,他强调的是不用管他,而非向他求助。
因为有一个问题他们都心照不宣:此番一行,其危险乃这些年来首遭!
相繇——一个不把天道三界放在眼里的上古怪物——之强悍,之阴险,之凶残,也是他们所遇第一!
“此行,破釜沉舟!”
几个妖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不约而同地噗通跪下,“我等全凭大人差遣,赴汤蹈火,逆天而行绝无怨言!”
非邑拉着泷幼,带着他的猫从从属,一同跳进了漏底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