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阳宫殿后院当中,一地狼籍的死鸟,看模样似乎都是燕子……
有的身体中箭被扎在土地上,有的还扑腾着翅膀却飞不起来,到处都是斑斑血迹和杂乱的羽毛,看得安阳头皮发麻。
“……把能找到的都给我捉来!凡是我能看到的地方,决不许有燕子出现!”寿阳手持弓箭,满脸狠厉之色呵斥着宫人。
一回头看见安阳,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表,表姐。”安阳心慌得舌头有些打结,好不容易才迈开腿往寿阳跟前走去,“这是……”
“我讨厌燕子。”寿阳一脸戾气,拉开弓箭,又往一只被折断翅膀在地上艰难爬行的燕子射去。
“砰!”溅起一蓬血花。
安阳捏紧拳头一闭眼,她还以为自己喜欢自残已经够疯了,见到寿阳这般,心头不禁一阵寒意。
“有事就说吧。”寿阳对安阳也没以前那么有耐心,安阳太令她失望,那么好的对付梁燕喃的机会没把握住!
安阳鼓起勇气,“表姐不是说想办法约梁燕喃出来吗?我倒是有个法子。”
寿阳放下弓箭,转过头来,“说。”
“梁燕喃如今出门都和我四妹同行,梁宛茹是个直肠子没心思的,只要能找她问出行踪来,定可截堵到梁燕喃。”
寿阳把弓箭递给身旁宫女,伸手到水盆里净手,垂着头道:“那你能问出梁宛茹的行踪吗?”
安阳小心翼翼:“我让府里的人打听打听,还想请表姐找人传个话……”
寿阳抿唇,梁宛如护着燕喃的凶煞模样她可记得清楚得很,还敢抓扯她头发!
她扔下擦手的帕子,“我宫里的人,你随便吩咐就是。”
……
元峥刚进枢密院自个儿小屋,外头就响起脚步声,有人扯着嗓子道,“元主事来了?院使大人有请!”
元峥早料到刘谓动了怒,好整以暇站起身,跟着来人往枢密使的院子走去。
“来了?”刘渭青着脸,阴阴看着进门行礼的元峥,“你不知道我喝茶喜加盐还是加糖是吗?”
元峥微微躬身,一本正经道:“问过大人才知道。”
刘渭冷冷一哼,“既如此,你就留在这里多煮几次茶,搞清楚再说。”
元峥也不抬头,“马副使给属下留了期限整理大梁与北蛮交战纪要,说是开战在即,官家急要。属下若是留在此处煮茶,还需先向马副使备过才是。”
他话里的意思刘渭听得很明白,到时候这任务完不成,可就有借口是在这儿煮茶耽误时间了,刘渭还怎么拿他完不成纪要的事儿来为难他?
刘渭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让马大未为难元峥也是他的意思,可如今元峥以此为借口,他竟无法再驳。
元峥见刘渭不开口,坦坦然一甩袖,抱拳道:“大人若无其他事,小的先忙去了。”
说完一施礼,迈大步离开。
后头刘渭瞪着他背影,气得把手头一对儿上好的官帽核桃“咚”地砸在地上。
“干爹!”相阔海从后头钻出来,忙弯腰去捡那滴溜溜满地转的核桃,捧到刘渭跟前道:“干爹,这小子是个硬骨头,不跟他来点硬的只怕不低头!”
“呸!”刘渭瞪着眼,“什么硬骨头,他跟文准,不过是忠亲王想放在我枢密院的搅屎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