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准顿时噎住。
没错,元峥早已把刘渭给得罪了,对刘渭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来说,得罪一寸是得罪,得罪一丈也是得罪,没什么差别。
元峥见他若有所思,继续道:“所以,我再主动挑事儿,对我来说没影响,但对他而言,可就不一样了。”
“如何不一样?”文准有些想不明白。
元峥扫眼看了看广场上散得七七八八的人,“我在朝上告发相阔海,人人都知道元四得罪了刘渭,那刘渭若是再要给我小鞋穿,或是要借机铲除我,那大伙儿第一时间便想到他是打击报复。堂堂枢密使,如此护短私狭,这顶帽子也能将他压上一压。而我若出事,只怕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凶手也是他。”
“再次,我们不是没有证据吗?”
文准点点头。
“没有证据就想办法创造证据,不论如何,至少官家下了要查的命令,而刘渭和相阔海也知道了我要对相阔海下手,他们必会有所动作。”
文准反应过来,竖起两道浓眉接话道:“这时候他们必会想办法销毁所有蛛丝马迹!”
元峥微微一笑,“没错,要的就是他们动手清扫蛛丝马迹,那才是我们能揪住他们尾巴的机会!”
文准看元峥的眼光已有些不同,“四爷不但箭术高超,智谋更是远虑,你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不妨直说,若有我能帮上忙的,必全力以赴。”
元峥已完全把文准当成己方阵营的人,颇有些忧心道:“对刘渭来说,最方便打击我的办法,便是派我去衡水,和边境交涉的差事估计会落到我头上,元某只想拜托文三爷一件事。”
“尽管说。”
“我不在的时候,若是有机会遇到,还请文三爷能帮我保护好梁三娘子。”
文准点点头,嘴角笑意深了深,“没想到四爷是如此深情护花之人。”
元峥抱拳拱手,并不解释,笑笑,“多谢!”
忠亲王得了查办相阔海的圣意,又见副手是刘渭协办,只微微一笑,便把差使派了出去。
很简单,查便查吧。
元峥的奏折中明确指出相阔海舞弊有二:其一,笔试造假。其二,擂台赛服用药物造假。
笔试这个,便让他重做一套题目便是。
查药物好说,搜呗。
相府中,几十个差役忙忙碌碌查了半日,一无所获。
一整日下来,查证的结果就出来了:查无实据。
这样的结果显然在枢密院众人意料之中。
让干爹查干儿子,还想查出什么来?
刘渭冷笑。
相阔海得意。
查证笔录放到忠亲王面前。
忠亲王仍旧只是笑笑,却不把结果呈上去,淡淡道:“不着急,官家派下来的事儿,怎么能如此匆忙就交差?先放放。”
似乎浑没把这当个事儿,轻描淡写放到一边。
听到这个结果,相阔海在刘渭房中哭丧着脸,“干爹,王爷定是还想查我了。”
刘渭心里也窝火,把手中核桃搓得“咯吱”作响,眯着眼道:“元四这小子,是想张口咬我啊!把他给我送到衡水去!衡水贼匪蛮人众多,他要不小心丢了命,也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