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上来吗?”有人轻声问。
“先等会儿。”留着外头的图鹰看了看山里,先让殿下谈完事儿再说。
这边金焕已来到马车前,揖首笑着道:“在下金焕,求见圣女娘娘!还请圣女娘娘恕在下冒昧,只要娘娘同我们回辽国去,金焕必定亲自赔罪!”
燕喃听见金焕的声音,这才拉开帘来,恨恨盯着他:“你们既然有求于我,就该拿出诚意来。像如今这般又追又堵,还害我丫鬟受伤,车夫不知所踪,我凭什么要跟你们走?”
金焕见燕喃衣衫狼狈,鬓发微乱,此时柳眉倒竖,桃花眼圆睁,一汪水波含怒带怨,这会儿隔着细雨雾看起来更显楚楚可怜,心中大动,恨不能立即将她抱在怀里好斯爱怜一番,神色更加痴痴,“娘娘何苦留在梁湛这种小人身边,助纣为虐?”
燕喃心中一动,嗤笑一声,果断道:“殿下这话我就不懂了,他是我父亲!我不助他,难道还要助你们这种绑架抢人的小贼?”
金焕背起双手,摇摇头,目光色眯眯黏在燕喃脸上,只觉这五官他看多少遍都看不够,惋惜着道:“娘娘想来也知道,您便是三百年前那位桑族圣女的轮回之身,可惜失了读心术,所以才中了梁贼的奸计。此人心肠歹毒,手段毒辣残忍,您莫要被他所骗!”
燕喃眼神恰到好处的露出三分茫然七分愤怒,胸脯气得一起一伏,“你血口喷人!你们才是贼!”
金焕叹口气,想着若是能说服燕喃,也可省了下蛊之烦,而以梁湛对燕眉的所作所为,说服燕喃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若是能趁此机会接近燕喃,先佳人在怀,那就……嘿嘿。
他暗喜,遂摆出了长谈的架势,故作关怀道:“三娘子难道不想知道,当年您母亲为何要送走襁褓中的您,又为何会到如今也仍然不省人事吗?”
他的称呼也从圣女换成了更加亲近的三娘子。
燕喃果然似被他说中心事一般,身子微微一颤,故作愕然,“我娘送走我?”
金焕见话语奏了效,继续道:“您和您母亲本都是我们东辽人,桑族迁往北地的一支,早在百年前就在我们东辽的长青山脚下安定下来,世代农耕打猎为生,生活平静而安逸。后来,也不知梁湛是如何知晓您就是圣女的轮回之身。十七年前,他趁着您母亲刚刚有身孕之时,便带着汉人到长青山脚下的黑熊岭,将您母亲劫走不说,还派人屠村,残忍至极的将您的至亲和村民都杀死烧光,又装作无辜的模样骗取了您母亲的信任!”
“你胡说!”燕喃恰到好处的爆出一句,脸色因为金焕的话变得苍白,揪着马车车帘的手抖如筛糠。
金焕心疼地往前走几步,似是想来扶燕喃,燕喃一把又将匕首横在脖子上,激动地颤声道:“你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说他不是我亲爹,凭什么说他骗了我娘?”
金焕忙顿住脚,示意燕喃冷静,疼惜道:“三娘子不要着急,金某敢这么说,自然是有证据。只因那日你们桑族人都村子里还有许多人刚刚好都在那日外出,侥幸活了下来,而那些人当中,有当时认识你爹娘的人,自然可以作证!他们现在都在东辽,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们!去见你的族人!”
燕喃暗挑眉,应该确实有很多桑族人在那次屠村惨案中活了下来,不然如何解释跟随那尊上的军队中还有桑族人?
可是,按梁湛的说法,屠村是东辽人下的手,这二人说法差异如此之大,究竟该信谁,还得等娘醒了再说。
她心头细细思索,面上却继续靠演技装出激动的模样反驳道:“可我娘就是被图鹰给下毒的!你敢说图鹰不是你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