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金豆还在外头等着。
“其他人都回府了吧?”元峥问。
“是。”金豆拉了拉缰绳停住马,“阿白先去阿南府上给那两匹种药蛊的马解毒去了。刚刚崔十一派人来问,说晚上还定不定玉馔阁?”
“今日先算了吧。”元峥跨上马,一夹腿,马儿小跑出去,“晌午接过风就行了,晚上大伙儿都好好歇息歇息。”
“好嘞!”金豆应下去回话。
元峥先策马往榆林巷去。
这会儿已是傍晚,榆林巷中的秋叶已铺了一地,雨住了,湿漉漉的枯叶耷在地面,风一起,带出枯败的气息。
梁府的马厩在靠近西北角门的拐角处。
燕喃听说阿白来给马儿解毒了,便起身去看看。
梁宛茹听说阿白来了,也要跟着去。
“这么喜欢看阿白?”燕喃笑着打趣她。
梁宛茹笑眯眯,“他生得好啊,特别笑起来好看,说话也有意思。姐夫和文三爷虽然也生得好,可一个笑起来冷冰冰的,一个永远不会笑。”
燕喃翻了个白眼,“谁说你姐夫笑起来冷冰冰的?”
渊哥哥不知多暖。
梁宛茹回她一个白眼,“那是对你,对其他人全是冷冰冰的,不是像冰那种冷法,而是像拿着剑在看人一样。”
梁宛茹抱着胳膊故意夸张地打了个哆嗦,“你说,姐夫将来是不是要上战场的?”
燕喃目色落往园子尽头的暮色,想起身为林将军时的渊哥哥,总是年复一年不在林府,那种日子……她不想再过。
“也许吧。”燕喃眼神黯淡了片刻,微微苦笑。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元峥在领兵复幽州后,就同她一起安稳守着小家过日子,可是,她不想去扰乱他的计划和想法。
若是他离不开沙场,仍然想领兵出征,她也会全力支持他!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时,她能活那么长。
“咦?”梁宛茹往身后看了看,只看见小柔跟着,“青衫嬷嬷呢?”
青衫如今已被燕喃正式以元峥送的嬷嬷的名义带在身边,梁宛茹见识过青衫的身手,对她是由衷膜拜。
“在休息,她晚上值夜。”燕喃答着,她神思还在想以后,若是得到宝藏,改变了大梁的国运,改变了她的命运,他们会选择什么样的生活。
几人来到马厩前,阿白已经让白日里腿上受伤的那匹马也昏睡过去,正准确取毒血,见燕喃来,忙起身见礼。
燕喃见夜色渐起,吩咐小柔道:“多挂几个灯笼来,你取几盏风灯,咱们一人拎着一盏在马儿身旁照亮。”
又对阿白道:“麻烦吗?还需要什么东西,让大力去准备。”
阿白嘴角挂着笑,摇摇头,“不麻烦,费些时间而已,该准备的东西我都带上了。”
梁宛茹过去蹲在马身旁,好奇地看着阿白放在旁边的银针、小盆、竹管等物,见阿白的青色竹竿在旁边,伸手便去取,“你竹竿打磨得光溜溜的,真好玩。”
燕喃和阿白同时看过去。
燕喃扫了一眼阿白,见他面色并无异常,并不像往常那样紧张他的竹竿。
阿白则淡淡一笑,“是西川楠竹,用来驯马最好不过。”
一句话就解释了他为何总拿着根竹竿。
燕喃正要走过去,阿白已先一步回到马儿身旁,重新蹲下,对梁宛茹道:“四娘子还请站边儿上一些,当心放血时溅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