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的身边的人是什么性子,陆景殊再清楚不过。虽然数千年来都没有联系,但是那个男人的喜好和习惯,他却一直都记得。说来,这着实也很讽刺。
看着陆景殊莫名的神色,又看了看那老者脸上的笑容,季安言只是淡淡的扯了扯嘴角。说真,在知道陆景殊的事情之后,季安言实在没这个心情给眼前这个人好脸色看。虽然,当初的事情,根本没有眼前这位什么事情。
但是不管怎么说,始终是那个黑袍男人的人不是吗?
而面对季安言的冷漠,那老者好像没看到一般,只是微笑着,毕恭毕敬的弯腰打开了车门。
黑袍男人现住的地方是一个位置十分偏僻的别墅,那别墅位于半山腰,看上去就好像淹没在树林之中一般。
若是晚上到这儿,想必一定会有一种诡异森森的感觉。
老者走在前面,伸手推开木质大门的那一刻,他目光有些复杂的落在一直沉默着的陆景殊身上,“陆先生,有些事情,只有到了人死的那一刻,他才会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的离谱。”
这句话,若是在季安言没有听说陆景殊的事情之前,一定会觉得奇怪,但是现在,她几乎只用一秒钟的时间,便已经想明白了眼前这位老者说的究竟是什么。
只是人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即便是现在知道错了,那又怎样,有些事情终究就是不能够挽回了。
然而……季安言的脑瓜子忽然一转……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一瞬间,季安言看向陆景殊的眼神变得分外奇怪。
陆景殊被季安言这么盯着,心中顿时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过,他也没有过多的深究,只是继续揽着季安言,随着老者走进了别墅内。
别墅内的装饰倒是很一般,可是说是十分的简洁和单调。客厅虽然很大,但是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品,只有生活必须的桌子椅子一类。
环视了一圈客厅之后,季安言将目光放在了楼道之上。而下一刻,那老者显然也有直接将他们带到二楼的意思。
示意了一下陆景殊和季安言,老者便慢步走上了楼梯。从楼梯的转角口右转,老者走到临近末尾的一扇门前,便停下了脚步。
转过身子,面对着季安言和陆景殊,老者对着两人弯了弯身子,声音压低了一些,道:“家主就在书房内,两位请进吧。”
说完之后,老者也没有再看一眼陆景殊和季安言究竟是何表情,转身便离开了原地。只是在那抬步的一瞬间,季安言似乎又听到了一阵叹息声。
老者站在楼道口,目光幽幽的看着季安言代替了陆景殊,伸手推来了门的这一幕场景。心中忽然涌起了无限的悲哀。
这些年,他一直跟在家主的身边,当然,时间久了,他也就知道了一些事情。有时候,他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明明该是父子的人,关系会变得如此奇怪。
前不久听说了某些事情之后,他的心中忽然就明了了。
感慨了一声,老者的眼中有泪水泛起。再次回眸看了一眼书房所在的位置,这一次,老者转身的背影显得那么的决绝。仿佛再也不会回来这边一般。
而另一边,陆景殊一开门便将书房内的场景一览而尽。目光落在不远处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身上。
不久前见面的时候,明明还是中年男人的模样,如今竟然已是白发苍苍,面容苍白,长满了皱纹。
即便是坐着,陆景殊和季安言也能够一眼便看出男人的身子已经佝偻,完全是一副老者的形态。而配上那身黑色的长袍,显得男人整个更加的消瘦。
季安言抿着嘴看着黑袍男人,心中也不知作何感想。
正想着,黑袍男人终是睁开了眼睛,一双泛着浊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景殊精致清隽的面容。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季安言才听到黑袍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响起,“你的本事,果真出乎我的意料。”
闻言,陆景殊只是淡淡的朝着男人撇去一眼,声音冷沉,眼底残留着一抹不屑,“是你太蠢了。”
就陆景殊这说话的语气,饶是季安言也没有见过。可想而知,此时此刻的陆景殊,心情并不是很好。
“呵呵,果然还是以前的性子、”男人顿了顿,仿佛没有听到陆景殊那带刺儿的话一般,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
季安言目光幽然的看着两个男人,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