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不平,突然就鼓足勇气大声说了一句,没人回应,也没有他的嘲讽或者怒吼。转头看,他居然已经不在门边!
门外的廊灯亮着,照亮木栏杆上的小盆太阳花,暖光往前漫延,渐渐暗去,前面的花园隐于黑夜之。
冉糖突然觉得背上凉凉的,全是冷汗。
真的,就在这么会儿功夫里,她脑子里已经幻想了一千零一种被他折磨的场景,甚至如何和他对打都想了一遍,南拳北腿,咏春泰拳……听说过看到过的,她都在脑子里凑了一回,拳脚交加之后,她突然发觉自己真可笑,迟早有一天,被黎穆寒弄疯掉!
她犹豫了一会儿,解下围裙,出去找他。
他站在客厅的右墙边,仰头看她挂在墙上的画,画上是一栋靠海的房子,海面上有一艘小船,夕阳晚照,小船轻轻被海浪推动。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平静得就像一个人站在这世界里。水晶灯从墙上探出风铃花的形状,柔柔的光落在他的肩头,指间的香烟已快燃尽了,灰白的烟灰即将跌落。
冉糖赶紧拿起烟灰缸,过去接住了烟灰。
他退了一步,仰头看着画说:“冉冉,知道这画是谁画的吗?”
“不知道。”冉糖本来想先开口,结果又被他给堵了回去。
黎穆寒沉默了会儿,转过头来,冲她一笑,“我也不知道。”
冉糖怔了一下,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能不能直接一点?别不温不火不阴不阳地折磨我!”
“什么怎么样?”黎穆寒反问她。
“那个……协议是你妈妈让我签字的!”冉糖硬着头皮,给自己辩解。
“你还真没担当!那不正是你想要的吗?”黎穆寒眉轻轻拧了,又反问她。
她是没担当――她是不敢再戳他的暴戾神经!她也确实早就盼过苏怡芳出面解决这件事,并且在他打电话回来之前,冉糖都快被自由的明天乐疯了。
可现在呢?黎穆寒没玩够,她只能站在这里,忍受他刀子一样的眼神。她捧着烟灰缸,心里一阵一阵地发凉。沉默了会儿,轻声说:“黎穆寒,你有那么多女人,少我一个又不会少。”
“嗯,说得对。”黎穆寒点点头,又一本正经地说:“可我就是不想少这一个!”
冉糖飞快抬头,皱了皱脸,又说:“你会把我弄疯的,我很害怕你,真的害怕。”
“关了灯,往床上一躺,没那么难,你也没那么害怕。”他的语气陡然变冷了,淡淡地说了一句,绕回沙发边坐着,“去做饭吧,我不想谈这件事。”
冉糖怔了一下,意思就这样算了?怎么可能?黎穆寒你是不是发烧了?
“杵着干什么?去啊。”他转过头来,盯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赶她。
冉糖走了几步,又扭头看他,满心的狐疑,若不是他在酝酿更可怕的手段,就是他疯了!
而且,她低估了他,苏怡芳怎么可能压得住他呢?他才是那个王国里的国王!那些女人都是依附着他吸取养份生活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