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穆寒换了衣服过来,双手放在裤兜里,看着她的背影发怔。
这种发怔是带着微暖的满足感的,他一直希望过这样的生活,有个温柔解语的她,在家里等着他,她的一切美好都只为他而盛开,会为他沏来一杯茶,会为他做一顿可口的饭,会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听他说话……
他要的幸福就是那样,尤其是想冉糖能那样,就温温柔柔地呆在他的身边,给他他想要的所有。
此刻,她背微微弓着,小心地在烤好的蛋糕上面画七彩虹。短短的发如同刺猬竖起的刺,围裙上落满雪色面粉,脸上和手背上都是彩色的奶油。
她挤下的颜色并不均匀,有几处奶油叠加起来了,彩虹也不够漂亮。
做饭和烘焙也是要天赋的,冉糖在这方面明明没多少天赋,可偏偏自我感觉良好,乐呵呵地说:
“黎穆寒,你看我画得怎么样?多好看。”
他嘴角抽抽,慢步走了过来,双手从她的背后环过去,握着她的手,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慢吞吞地说:
“还真是笨手笨脚,你这是彩虹吗?明明就是被人咬了一半的饼,我来教你。”
“啊,你这也会,你是变形金刚吗!”
冉糖微微拧眉,每动一下,短短的发就会擦到他的脸,这种痒意,从脸颊一直往下窜,窜进他的心里。
“是啊,我是变形金刚,所以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他低低地笑着,突然就抬起了手,把彩色的奶油挤到她的脸颊上。
冉糖没防备他会来这一招,猛地楞住,往脸上抹了一把,沾了满掌心的奶油。
“讨厌啊。”
她拧拧眉,一巴掌就印到了他的脸上,用力往下一抹,从他的额头一直到下巴。
“骨头硬了是不是。”
他拉长了脸,视线往小盘一扫,把红色奶油抓起来,往她鼻尖上。
冉糖顶着红鼻子和短头发,削瘦的下巴微微扬着,水杏眸里涌着几丝不服,尖声反问他,
“我骨头就是硬了,你能敲断我的骨头?”
“对啊,一根一根地敲,从这里开始……以后任我摆布,哪里也去不了!”
他用搅拌奶油的小勺在的肩上轻轻地敲,一直往下。
“走开。”冉糖一手抹着脸上的奶油,一手去推他的手。
“不走……怎么着?”
他眯了眯眼睛,突然就俯下了身,在她的唇上快啄了一下。
冉糖的脸红了红,轻声说:“不走就不走,反正是你的地方。”
“冉糖啊,我看不是你骨头硬,是你嘴硬。”
他讥笑着,双手捧着她的脸轻揉几下,双瞳仿佛能即刻就喷出火来,把她给融化掉。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两个人几乎没有这样闹过,他怕她还不能激动。她也不知道在承认感情之后,要怎么和他相处。
他们一直很小心,互相之间不大声说话,也不互相抬杠,每天他上班之后,她就安安静静地呆在房间里,或者睡觉,或者看书,一直到复检结束,她才走出颐美心。
有点像回到了冉宋武出事之前的生活,那时的她生活也是这样简单,顶多和齐梓一起出去喝喝咖啡,平常都呆在家里。
现在身边换成了黎穆寒,他从不带她去喝咖啡,口带她去安静的公园走一走,或者去市里一家有名的酒楼喝点补汤。
其他的时间,她都呆在颐美心的房间里,安静得有时候让黎穆寒都忍不住跑过来看看她到底在不在房间,心里纳闷怎么就有人会静成了她这样。
夕阳暮光,日落月升。
他们两个就这样,在这城市的心脏地带安静地过了一个多月。
“冉冉……”黎穆寒捧着她的脸,额头抵下去,喃喃地叫了一声。
“嗯。”她抬起小手,玩着他米色家居衣上的钮扣。
她低眉顺目,满脸彩色奶油,尤其是鼻尖红红的,看得他忍不住发笑,长指在她的鼻上轻勾了两下,沉声说:“真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