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有没有对你说,她们去哪里了?”童晚心沙哑地问道。
一个小时前,她站在换了锁的家门口,心如刀割。魏莲原来早生去意,悄悄联系人低价卖了房子和公司,就在下午她去筹钱的时候,她带着丁嘉楠和丁云朵去美国了。
童晚心又哆嗦起来了,从鞋子里拿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展开了,指着上面的字念:“离婚协议书……”
晟洛风拿起协议看了一眼,又看童晚心,“你想通了,早该离了啊。”
童晚心就像没听到,声音飘得像没有根的花,“房子、公司全部卖了,就一顿饭的功夫,她们就这样走了。三年啊,三年我像个傻子一样养着她们……”
她抹了把脸,给晟洛风看协议上鲜红的手指印和印章。
“这是丁嘉楠的指印,这是丁嘉楠的印章。这是第一监护人,魏莲女士的名字,这是法院起诉书。晟洛风,你说她们怎么这么混蛋呢?”
“这不是更好吗?你再没负担了,她这才叫有良心。”晟洛风安慰道。
“可是我的丁嘉楠走了……”童晚心哇地一声,哭得像个疯婆子,“你什么也不懂,你什么也不知道……这世上唯一一个,尊重我、疼我,叫我小晚心的男人,唯一一个许我终生的男人,他不见了!”
“怎么是唯一呢……以后还会有人的……”晟洛风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慌乱地给她擦眼泪,小声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童晚心用力推开他,抱起一只猫,快步往前走。
猫林也不安静了,她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去。
“童晚心。”晟洛风大声叫她。
“不要跟着我。”童晚心扭头指了指他,哭着说:“不许吵,让我安静。”
晟洛风只好停下脚步,眼睁睁地看着她走进了林子深处。
突然,他双手拢在唇边,大声说:“童晚心,我做新那个人啊!”
他的声音被风吹散了,空气里仿佛还有童晚心身上淡淡的花香。他拍了拍额头,转身往林子外面走。
童晚心走到了林子深处,把小猫放下,小声说:“你去吧。”
小猫不走,绕着她的腿走。
“还有舍不得我的呢……”童晚心低头看着它,眼泪扑嗖嗖地落。
脚踩在青草上的声音惊动了她,她飞快地扭头,不满地骂:“你怎么这么抱人,我对你没兴趣。”
晟云寒指间夹着烟,乌亮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童晚心的火一下就窜上来了,愤怒地骂道:“你满意了,这就是你干的好事吧?”
晟云寒眯了眯眼睛,往前走了几步。
童晚心挥起巴掌就打,“混蛋……不就是想睡吗,来啊,睡啊……”
晟云寒一偏头,她的手打到了他的肩上。下一秒,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怀里拖。
“那我真睡了。”他摁着她的后脑勺,慢悠悠地说道:“童晚心,跟着我,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男人对女人的宠爱。”
“你混蛋,谁要你宠!”童晚心鼻腔里全是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琥珀的香味。她咬着牙,抬起小脸看他。
“女人就是用来给男人宠的。”晟云寒唇角勾了勾,嘴唇低到她的耳边,低低地说:“童晚心,不要浪费了最好的时光。”
这句话充满了魅惑力,就像从春天里生长出来的青藤,抱上了童晚心。
没有人说过要宠她,从来没有。丁嘉楠也没有。
被一个人宠着,会是什么滋味?没有烦恼吗?
她抹了一下眼睛,轻笑,“晟云寒你真是闲得慌!”
“说对了。”晟云寒突然弯腰,抱住了她,“闲得今晚非要把你弄死去……”
当然也没有人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童晚心本来想往他头上狠揍两拳的,手举到半空时,又慢慢放下来,轻轻地抱住了他脑袋。
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在她痛苦到想把自己塞进玻璃瓶里埋掉的时候,晟云寒,他非要抱着她……
他开快车,快到让童晚心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车窗外五颜六色的彩灯飞速地后退,把她脑子里的丁嘉楠的样子都染得模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