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童晚心竖着一根手指,冲他笑笑,快步走向晟云寒。
“这里很好玩?”晟云寒长指掸了一下烟灰,乌瞳沉静地凝视着她。
“我又不是来玩的。”童晚心抿抿唇角,伸手掐了一片树叶。
“你不是嚷着腰疼?怎么,从窗户跳下来腰不疼,与马脸博士跳舞就不腰疼?”晟云寒推住她软软的身子,手指勾着她的衣领轻轻一拽。
她的领子微敞,月光和风一起落进去,如雪落娇莲上。
“无聊。”她红着脸,倒在他的怀里,飞快地捂住了领子。
“童晚心,你说你这性格,确定能在医院做下去?”晟云寒问她。
这么好的和院领导拉近关系的机会,她自己搅混了,抢尽了主人翁的风头,一点活路也没给那些人留。
“是你非让我回去念书,说不浪费我的天赋,现在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让你念书,是因为我喜欢学生妹。上车了。”他掐了烟,拉开了车门。
童晚心懵了,他怎么会知道她说过这话?他是不是在她身上安装了什么高科技的暗黑窃
听器,偷听她的一言一语?
“可恶!你偷听我说话?你刚刚躲哪里的?是不是窗外面,是你把门弄坏的对不对?”她恼火地瞪他。
晟云寒转头看她,一脸不解。
几秒之后,他冷笑道:“原来你和你的师兄躲着说这些,谁喜欢学生妹?他?”
呃,难道是纯粹是巧合?童晚心看着他这张黑漆漆脸就知道他不是撒谎,他们真的说了同,样的话。
怎么会这么默契呢?
他们都恐高,都喜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都变态爱找虐,都没有爸爸妈妈的爱,都孤单得像汪洋大海里的孤岛……
“怎么,想站在这里当树?走了,上山去。”他沉着脸发动车,催她快点。
“你去山顶上当树?记得当青松,反正你一身刺,青松符合你的形象。”童晚心钻进来,利落地回击道。
“你当树,我当砍树的。”晟云寒唇角轻勾,两指做了个砍树的动作。
“你是熊大!”童晚心打了他一下。
晟云寒抓着她的手夹到膝盖间,沉声道:“你再打我一下,我就给你来点刺激的事。”
童晚心看着他这样的笑,头皮发麻。
她已经领教过晟大爷使坏的功力了,坏进骨子里去,她不是他的对手。
“不打了。”她郁闷地说道:“我刚刚也不是打你,我给你拍掉肩膀上的灰。”
她鼓起腮帮子,往他的肩上吹。
“喏,我已经吹干净了。”她抬着盈盈亮的眼睛,轻声说:“我这样侧着真腰疼,你要是把我又弄疼了,我真的生气了,咱们的车会翻掉,会同归于尽。”
晟云寒已经习惯了她这种说话方式,前面的话好听得让你骨头发软,但她后面一定会给你狠狠剁上几刀,一点便宜也不让你占。
车子一路沿着光线往前开,种植园后面有条路通往山顶,不过只能开直一半的地方,后面得步行上去。
“你不会也是想看日出?”童晚心奇怪地问他。他怎么有这雅兴?
“嗯。”晟云寒转过身,拍自己的背,“上来吧,背你。”
童晚心站了会儿,忸怩地爬上他的背,搂着他的脖子说:“四叔,你怎么不早几年和我认亲去?你信不信你现在让我叫你爸爸我也愿意。”
“那你叫声听听。”晟云寒冷着脸说道。
童晚心觉得她晚上吃的不是肌肉,是一碗鸡血!还是一碗变质的鸡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高兴,莫名其妙!
难道是因为听到了他非常有能耐、非常有钱?可他之前已经表现得很有钱了啊呀!
还是因为……她发现他很默契,所以她觉得找到了另一个自己?
童晚心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受,茫茫人世间,你能遇上一个你眨眨眼睛,就会很懂你的人,很不容易。
她心里面其实放不下医学院,沉浸其中时,她能找到灵魂深处安稳的自己。但她停了三年,又很害怕去面对各种异样的眼光。她装着坚强,其实她脆弱。她装着成熟,其实她心里头躲着一个长不大的、渴望暖和光的小孩儿。
晟云寒果断地把她逼回学校了,她是高兴的,却又忸怩地不肯承认自己的高兴。
她的心错综复杂,拼命地藏起真实的自己,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说,她是强大的、没人能击溃的。她又拼命地想去躲在某个强大的人身后喘喘气……
她不知道她对晟云寒,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看前面……”晟云寒突然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