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过去扶起了杜氏,许度文上前,先对阿朱拱手为礼,然后道:“阿朱,你可还记得我吗?”
阿朱点头道:“当然记得,度文哥,你怎么这么多年才来啊!”
她声音忍不住哽咽,对于许度文迟迟不来,她心中是有责怪的,换谁也不可能心里没有想法,但她还能坚持等待,光凭这点,就比不少女子强多了。
许度文叹气道:“一言难尽……”
还没等他开始,杜氏就啐了他一口,道:“难尽就别尽,谁稀罕听你胡编乱造!”
旁边刘富贵和焦二保一起凑了过来,刘富贵抢先道:“阿朱,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要是嫁到我刘家来,我再给你娘三十贯,然后你一进门,也给你三十贯当私房钱,怎么样,比嫁这穷子强多了吧!”
焦二保上前,推开刘富贵,大声道:“阿朱姑娘,你别看我老焦长得劣,年纪也不了,但老焦家里有钱,你只要点头嫁给我老焦,我就再给你娘一百贯,然后也给你一百贯当私房钱,每月再给你两贯零花。别处不敢,在咱们荥阳这可是头一份的月例钱啦!”
刘富贵被扒拉到了一边,心中生气,心中大骂焦二保钱多烧包,全然忘了自己刚才也是如此,只不过他比得过许度文,却比不过焦二保。
许度文挡住了焦二保,不许他靠近阿朱,道:“大堂之上,不得无礼,听县令大饶吩咐,有什么话去二堂!”
焦二保和刘富贵这才不过来,但看向许度文的眼色却很不善,尤其是焦二保,双手互搓,还故意把手指的关节捏得嘎巴嘎巴作响,打算以此来震慑许度文,可惜许度文多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只是陪伴在阿朱的身边。
五人进了二堂,他们之间每个人都有矛盾,而且都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与其是互相商量出个结果,不如是在吵架,而且是比谁嗓门大的吵架,越吵越凶,外面的差役连着进去几次斥责,让他们些声音。
阿朱倒是并不吵,但她却也没有机会单独和许度文话,大多数时候都是躲在杜氏的后面哭,许度文在吵架方面远远不如焦二保,甚至连刘富贵都不如,在吵架当中,倍受欺负。
李日知跟着郑刚令进了厢房,把门关上后,李日知问道:“舅舅,看他们的样子,不象是能商量出什么结果来的。嗯,要是换我,我就先让阿朱和她母亲话,然后再让阿朱和许度文话,不会让他们先在堂上表明态度的,以免象现在这样,为了面子他们也没法反口,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郑刚令生气了,拍了李日知一下,气道:“年纪,就来教训你舅舅了,好大的口气。”
他一指二堂的方向,又道:“他们全都是击鼓进堂,而且是一个接着一个进来的,舅舅哪有时间象你的那样,让他们自己商量,你得倒容易!”
斥责完李日知,郑刚令忽然想到,自己怎么和孩子生气了呢,这太不应该了,而且自己的外甥倒是得满对的,当时自己就没有想到这些。
看着李日知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郑刚令道:“好,那舅舅就考考你,你他们那几个人在二堂里协商,能商量出什么结果来?”
李日知哼声,手一背,在地上转了两个圈子,然后道:“什么都商量不出来,阿朱除了寻死之外,啥办法也没有,她总不能真的选许度文,然后让她娘喊着要自杀吧!”
郑刚令皱起眉头,道:“要不然,舅舅就强行判定,让许度文和阿朱在一起?”
李日知摇头道:“那有什么用,许度文还是一个穷人,而杜氏最看不上的就是他穷,另外杜氏到手几十贯聘礼都要还回去,以她那么能嚎叫的性子,就算是阿朱嫁了许度文,她也能给搅和黄了!”
郑刚令沉默半晌,做为县令,他只要把案子判了就行,至于案子里的当事人以后如何,那是跟他没关系的,他倒是不用考虑这么多。
想到这里,郑刚令看了眼李日知,就见自己的外甥眼里闪动着光芒,竟然还露出狡猾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不点儿,有了主意了,不妨听听。
郑刚令笑道:“日知,舅舅就考考你,你来这个案子应该怎么判定,如果得好,那么你以后上学念书的钱,舅舅给你出了,还要帮你找一个好老师,这个奖励怎么样?”
李日知想了想,道:“好吧,那外甥就为舅舅分忧。其实呢这个案子倒也不难判的,只要这么样做就可以了……”
他把主意了出来,郑刚令听得连连点头,听完之后,笑道:“这种鬼主意,也还真的只有你这顽皮孩儿能够想出来啦!”
郑刚令并不浪费时间,立即叫进一个捕头去准备,等捕头把准备好的东西拿来,郑刚令立即再次升堂,他让李日知还躲在案下,又把许度文还有阿朱,以及杜氏他们叫到了大堂上!
啪地一声惊堂木,郑刚令冲下面喝道:“尔等商量结果出来没有,不要让本官等得太久,否则把你们全按咆哮公堂处理,不问情由,一律每缺三十板子,第一个就打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