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笑道:“你倒不依。咱们就叫喊起来。”
羞的智能趁黑地跑了。
宝玉拉了秦钟出来道:“你可还和我强?”
秦钟笑道:“好人,你只别嚷的众人知道,你要怎样,我都依你。”
宝玉笑道:“这会子也不用说,等一会睡下,再细细的算帐。”
一时,宽衣安歇的时节,凤姐在里间,秦钟宝玉在外间,满地下皆是家下婆子打铺坐更。
凤姐因怕通灵玉失落,便等宝玉睡下,命人拿来塞在自己枕边。
宝玉不知与秦钟算何帐目,未见真切,未曾记得。
此系疑案,不敢纂创。
一宿无话,至次日一早,便有贾母王夫人打发了人来看宝玉,又命多穿两件衣服,无事宁可回去。
宝玉那里肯回去,又有秦钟恋着智能,调唆宝玉求凤姐再住一天。
凤姐想了一想:凡丧仪大事虽妥,还有一半点小事未曾安『插』,可以指此再住一日,岂不又在贾珍跟前送了满情;
二则又可以完净虚那事;三则顺了宝玉的心,贾母听见岂不欢喜。
因有此三益,便向宝玉道:“我事都完了,你要在这里逛,少不得越『性』辛苦一日罢了。明儿可是定要走的了。”
宝玉听说,千姐姐万姐姐的央求:“只住一日,明儿必回去的。”
于是又住了一夜。
凤姐便命悄悄将昨日老尼之事说与来旺儿。
来旺儿心中俱已明白,急忙进城,找着主文的相公,假托贾琏所嘱,修书一封,连夜往长安县来。
不过百里路程,两日工夫俱已妥协。
那节度使名唤云光,久见贾府之情,这点小事岂有不允之理。
给了回书,旺儿回来,且不在话下。
却说凤姐等又过了一日,次日方别了老尼,着他三日后往府里去讨信。
那秦钟与智能百般不忍分离,背地里多少幽期密约,俱不用细述,只得含泪而别。
凤姐又到铁槛寺中照望一番。宝珠执意不肯回家,贾珍只得派『妇』女相伴。
话说宝玉见收拾了外书房,约定与秦钟读夜书。
偏那秦钟秉赋最弱,因在郊外受了些风霜,又与智能儿偷期缱绻,未免失于调养,回来时便咳嗽伤风,懒进饮食,大有不胜之态,遂不敢出门,只在家中养息。
宝玉便扫了兴头,只得付于无可奈何,且自静候大愈时再约。
那凤姐儿已是得了云光的回信,俱已妥协。
老尼达知张家,果然那守备忍气吞声的受了前聘之物。
谁知那个张财主虽如此爱势贪财,却养了一个知义多情的女儿,闻得父母退了前夫,他便一条麻绳,悄悄的自缢了。
那守备之子闻得金哥自尽,他也是个极多情的,遂也投河而死,不负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