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听到这里,心花都开了,哪里还有什么话说,只是一味呆笑而已。
贾蓉又想了一想,笑道:“叔叔若有胆量,依我的主意行去,管保无妨,不过多花上几个钱。”
贾琏忙道:“有何主意,快些说来,我没有不依的。”
贾蓉道:“叔叔回家,一点声色也别露。等我回明了我父亲,向我老娘说妥,然后在咱府后方近左右,买上一所房子及应用家伙什物,再拨两窝子家下人过去服侍。
择了日子,人不知,鬼不觉,娶了过去,嘱咐家人不许走漏风声。嫂子在里面住着,深宅大院,哪里就得知道了。
叔叔两下里住着,过个一年半载,即或闹出来,不过挨上老爷一顿骂。叔叔只说婶子总不生育,原是为子嗣起见,所以私自在外面作成此事。
就是婶子,见生米做成熟饭,也只得罢了。再求一求老太太,没有不完的事。”
自古道“欲令智昏”,贾琏只顾贪图二姐美色,听了贾蓉一篇话,遂为计出万全,将现今身上有服,并停妻再娶,严父妒妻种种不妥之处,皆置之度外了。
却不知贾蓉亦非好意,素日因同他两个姨娘有情,只因贾珍在内,不能畅意。如今若是贾琏娶了,少不得在外居住,趁贾琏不在时,好去鬼混之意。
贾琏哪里意想及此,遂向贾蓉致谢道:“好侄儿,你果然能够说成了,我买两个绝色的丫头谢你。”说着,已至宁府门首。
贾说道:“叔叔进去,向我老娘要出银子来,就交给俞禄罢。我先给老太太请安去。”贾琏含笑点头道:“老太太跟前,别提我和你一同来的。”
贾蓉道:“知道。”又附耳向贾琏道:“今日要遇见二姨,可别性急了,闹出事来,往后倒难办了。”
贾琏笑道:“少胡说!你快去罢。我在这里等你。”于是贾蓉自去给贾母请安。
贾琏进入宁府,早有家人头儿率领家人等请安,一路围随至厅上。
贾琏一一的问了些话,不过塞责而已,便命家人散去,独自往里面走来。
原来贾琏、贾珍素日亲密,又是弟兄,本无可避忌之人,自来是不等通报的。
于是走至上房,早有廊下伺侯的老婆子打起帘子,让贾琏进去。
贾琏进入房中一看,只见南边炕上只有尤二姐带着两个丫鬟一处做活,却不见尤老娘与三姐。
贾琏忙上前问好相见。尤二姐亦含笑让坐,贾琏便靠东边板壁坐了,仍将上首让与二姐,寒温毕,贾琏笑问道:“亲家太太和三妹妹哪里去了。怎么不见?”
尤二姐笑道:“才有事往后头去了,也就来的。”此时,伺候的丫鬟因倒茶去,无人在跟前,贾琏便睨视二姐一笑。二姐亦低了头,只含笑不理。
贾琏又不敢造次动手动脚,因见二姐手中拿着一条拴着荷包的手巾摆弄,便搭讪着往腰内摸了摸,说道:
“槟榔荷包也忘记带了来,妹妹有槟榔,赏我一口吃。”二姐道:“槟榔倒有,只是我的槟榔从来不给人吃。”
贾琏便笑着,欲近身来拿。二姐怕人看见不雅,便连忙一笑,撂了过来。
贾琏接在手中,都倒了出来,拣了半块吃剩下的,撂在口中吃了,又将剩下的都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