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觉着可能是云归不想让徐青妈知道她借钱这事儿,徐青妈可能会觉得丢脸从而骂她一顿。
李叔便收下了,道:“你们上去坐好吧,回村了。”
五个人坐在牛车上,云归这才向徐青妈解释:“我学过几个字,打算等孩子大一些,好教教孩子,以后上私塾也方便,只我有一段时间没写了,恐怕忘了,便去买了纸笔。我想着,大宝早些接触总是没错的。”
没错,云归在一步步成长,由最开始不居功不辩驳的人学会了解释——不论他人信与不信,自己先将自己的态度摆出来。
这一转变是不自觉的,云归并未注意到自己的改变,因此,做起来并不显得心虚。
徐青妈看着阿骨打手中的纸笔,信了她的话,徐青妈本就想让她叫徐大宝识字,她自己主动提出来再好不过,只是,徐青妈觉着自个儿还得说说这不懂事儿的儿媳妇,她道:“下次做什么都把我带上,你一个人东跑西跑的,跑不见了,我怎么给我儿交代。”
云归听话道:“好。”
徐青妈看着阿骨打道:“这不是被县老爷的儿子带走了吗?怎么会跟着你回来。”
云归想了想,半真半假道:“我也不知道,是卖他的商人给我的,你瞧,他卖身契都在我这儿。”
云归把卖身契拿出来给徐青妈看了,徐青妈大字不识一个,只看懂了一个手印。
徐青妈点头道:“是卖身契。”
大庆国的任何契约文书都是按的食指,唯独卖身契是按的整只手掌印,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可能食指没有的人有些多,有些奴隶偷跑后,斩断食指,假装成大庆国的平民一样过了下去。
大庆国皇帝索性想出个阴毒的法子,奴隶一律黥首、按手掌印。
奴隶要再想逃跑,除非毁容、断掉整只手。
然而如此一来,逃跑的奴隶也就好认了。
这是大庆国上下朝野都知道的事,唯独云归这个西贝货不知道罢了。
因此,大字不识的徐青妈才会一看卖身契上的手掌印就相信了云归的话。
徐青妈想想道:“不管了,既然卖身契在你这里,以后这小子就是我们的奴隶了。”
云归虽然对奴隶这事儿挺不以为意的,可到底没傻到同封建王朝统治下的平民讲人权。
她道:“好。”
回到家后,徐青妈做饭,云归顺便烧了热水,说是带两个孩子出去一趟身上全是汗和灰,要给两个孩子洗洗澡,徐青妈同意了,却不料云归烧热水时多烧了一些,她给两孩子洗澡的时候,把多出来的热水给阿骨打,让阿骨打也洗了个澡。
阿骨打是个大孩子了,他自己洗的澡。
随后,徐青妈琢磨了一下,让阿骨打睡在了厨房。
云归没为阿骨打说话。
睡厨房总比睡猪圈鸡窝强。
她在乡下,乡下的房子就那么两间,徐青妈早年间又是孤儿寡母的,直到后来徐青死活不去私塾后才盖了第三间,这些年来,也就只有三间房,一间厨房,堆满了柴火杂物,一间老房,是徐青爹早年间还在的时候修的,一间新房,虽然修了好几年,最后还是做了徐青娶原云归的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