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便已缺乏安全。
云归停住回忆,对徐小小道:“行了,你下去吧。”
徐小小看了娘一眼,最终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离去。
她想,娘大概是真的不爱他们的,一个奴隶都比他们重要。
她走后,阿骨打从她房间出来,乖顺的走到她面前,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在她面前却像一条狗一样听话。
阿骨打道:“云姐,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云归道:“我做什么都没必要同外人说。”
云归侧首看着屋外黄昏,道:“云旻,我答应过你,只要你走,我就将卖身契撕毁,所以,你走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云姐……”
云归摆摆手,进了屋。
阿骨打现在是做活儿的一把好手,将她屋里收拾的干净极了。
云归很满意,然后关上了门。
阿骨打见她关上门,目光逐渐炙热起来。
和她相处十年,他早就知道她是如何面冷心热的一个人。
没有人知道,那天下午,她对他温柔道:“一直以来是我的错,我没把你当奴隶,家里人也没有,但是我没法阻止外人这样看待你。阿骨打,如果有一天,你要走,你记得告诉我,我撕毁你的卖身契。你不该被奴隶身份约束一辈子的。”
他心跳有点儿快,他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是不是知道,他是大夏国的皇子,是不是知道,娘为他留下的一些人已经找到他。
可她的眼睛澄澈无垢,他看不出来。
云归只是如今天那般看着天外,似乎有些发呆,她说:“我为你取个大庆国的名吧,就当是……算了,阿骨打,若是有以后,你恐怕是不愿意记起如今为奴为仆的日子。”
他记得自己那时说:“不,我很乐意。”
云归看了会儿天,说:“叫旻,上日下文,意即天空,男儿胸怀志气都当如天空那般深邃辽阔。姓便与我姓——云,云旻。”
以她姓为他姓。
尚且年幼的他那时心跳动的很快,就像是要跳出来了一样。
他狠狠点头:“好。”
那天,两个孩子站到很晚,晕了过去,是云归一个个亲手抱进屋,用热水擦身,又给他们松了松筋骨。
她怎么可能会不爱孩子呢?
她很爱!
正因为爱才会从小悉心教导,不允许他们行差错步,不允许他们成为心怀偏见糟糕的人。
她恨不得将一切都给两个孩子。
她怎么会不爱呢?
别人不知道她的这些温情,于是她在别人眼中有些冷了,可在他心里,她是再好不过的人了。
他于一瞬间升起一个念头,他不想要什么王位,也不想管什么黎民天下江山社稷,他只想和她一辈子都困在这山村中。
他笑了笑。
屋外黄昏已尽,由是夜空,然而繁星点点,充满了一种冷清凄凉。
三天后。
山村里来了一支军队,铁甲森森,带着煞气,这是安稳过日子的平头老百姓身上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