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沉沉浮浮,她浑身皮肉尽皆软软绵绵的,云归有心无力的戳了戳,等周身泡去那种粘腻,身边被气息笼罩,眼前人似乎小心翼翼的捧的是他久经未见的珍宝,她知道是谁,然而她已经下好了决定,对云阳倒也算不得介怀。
云阳欺骗于她,以爱为名,将她囚禁,这些事已经放下了,这是她自己眼瞎,与他人何干?她由来是不迁怒的。
她低声道:“为我洗吧。”
云阳为她一寸一寸的洗去身上粘腻,洗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他反复煎熬,在想要不要告诉她如今一切,最后还是作罢。
他人生第一次坦诚相待收获的并不是毫不介意,而是一个危在旦夕的妻子,他不敢坦诚以待了。
云归也不介意。
而是道:“为我穿衣。”
云阳如她所愿。
云归将一切借助他人的手收拾好了,方才软绵绵道:“送我去有雕像的科研基地。”
“不用去。”云阳紧紧抱住她,“这一切我都会解决的。”
云归拉住他的手:“我于梦中得见了她,她很多都告诉了我,并让我在醒来后去一趟,我醒了,自然该去看她对不对,咳咳咳。”
她似乎因为说太多话而身体有些不适,云阳看着她,神色之间满是宠溺。
“哐当。”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个瓷器掉在地上的声响打断了这一切,他们身后多出一个少女,少女冲上来想要分散他们,略微粗鲁的动作让刚出来不久的云归有些不舒服,她压制着喉咙间涌动的恶心。
她轻声道:“你先处理罢,我在这里等着你,哪儿我也不去。”
对云阳来说,这相当于情话了。
他带点儿不自知的欢喜将少女赶走,少女震惊的瞪圆了眼珠子,他也只做没看见。
父亲也好,女儿也好,除了血脉渊源,便没什么能让他看得上眼了,别的就更加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只有云归。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儿生的这么大执念,他非要云归不可,为了云归能够留下,他愿意付出一切。
别说只是驱赶走他们的女儿,就算是杀了又如何呢?
他知道自己道德败坏,品性不端,那又如何?
他喃喃自语:“那又如何?”
云归不知,只催促道:“带我去吧。”
云阳听从的带她去了,科研室里依旧很忙碌,各色专家来来往往,似乎并未受到影响。
云归冲他扬扬下巴:“带我去见雕塑。”
到了这一步,云阳反而迟疑了:“雕塑周围……”
云阳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声音和频率包围,他有些愣神,不光是他,整个科研基地都愣神了。
“盛世不在,血海蔓延,星空寥阔,深藏于海底的深海之主……”
直到云归颂唱完一遍,他们仍旧陷在那种奇异的感情之中,似乎只要再来两遍,他们马上就会成为狂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