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哪儿了……没去哪儿,散散心罢了。”
“你明天来……下回吧,我现在不在,也赶不回去。”
“我能有什么事。”她漫不经心的挂了电话。
她将手机砸在地上,手机发出激烈的碰撞声,她快步走到厕所,用香皂仔仔细细的洗手,一遍又一遍。
五遍之后停住手,她看着镜子里面过于惨白的面孔,泪水毫无顾忌的滑落。
她想,真的太他妈恶心了,抑郁症这玩意儿真的太影响人了。
慧极必伤,强极则辱,情深不寿,哀极必夭。
她注定是活不长的。
她心中再一次生出了自己在高中时的念头:她会在三十岁之前死在某个下午。
这个念头,就像一条锁链,将她锁在了一辆朝着绝路极速狂奔的马车上。
她想,大概有些事已经注定,再挣扎,也于事无补。
她曾听闻,最是人间留不住,明月辞镜花辞树。
那么,她多久才能去死,她一点儿都支撑不下去了啊。
她满是死意的想。
活得可真艰难。
这辈子没活好,也别有下辈子了,嫌累。
她走向厨房,看着菜刀,看了很久很久,却到底没有走过去拿起。
她想,她还不能死。
她妈还活着。
她憎恨着讨厌她的母亲,却也明确的知道母亲的所作所为是为她好,母亲也不是故意要做那些事情让其成为她的梦魇的。
她知道,所以走不得,无法肆意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她因为母亲是自己的梦魇,却又没法认同母亲的一切,甚至达到,母亲和自己说话都觉得恶心暴躁的地步。
她不想如此,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面无表情的捡起地上一张张纸,将它们攥在手心里,直到放不下了,才恍有所觉,她起身找到一个锅,将纸丢了进去,用打火机点燃,将破碎的佛经尽数烧毁。
佛自己就我执,否则便不会执着的想要度化世人。
佛既我执,又如何度化世间执着人
执着人不信佛。
白欢喜是个执着人。
她不信佛,不信道,不信因果报应业力轮回,她什么都不信,连自己都不信。
她将锅放在门口。
放的时候,她看见了屋外的天空。
这是乡下,天气总是很好的,天蓝云白,湛蓝的天上漂浮着或大朵或零星的云,似乎的确是有些炎热的,然而风一吹,便觉得凉爽起来,从这风中带出的凉似乎恰到好处,叫人吹了便想着点儿趣事,免不了从心底眼角眉梢透露出喜意。
今日本应该甚是开心。
却因为抑郁症,因为那通电话,她整个人都丧到极点。
天气那么好,她却不那么好,这可真叫人沮丧。
她想,算了,算了,活着这件事,本来就不容易,在没死之前,好好活着吧。
她关上门。
她打算去西昌看看。
这里离西昌很远。
可她一贯是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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