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已经说完自己的想法,见他现在实在不想说,也觉没什么好争论,便点了点头,下去洗漱去了。
他们说话的那会儿,士兵已经给云归烧好了水。
既然不用云归自己烧水,云归索性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睡着了,舒舒服服的,美滋滋。
舒坦。
她在睡觉,修竹公子却在忙。
士兵站在门外警戒情况,修竹公子低头看着各地飞鸽传信来的文件,一一下了指示,让士兵们都送了出去。
领头的士兵似乎听见了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面说的那些话,迟疑了片刻,还是多嘴了一句,道:“主上真的要把那些事告诉夫人吗?”
“如她所说,我和她是夫妻,倘若夫妻之间离心离德,那边没有在一起生活下去的必要。我身为她夫君,隐瞒她十数年已是不该,不会再瞒她了。”
那领头士兵也知道,以自己身份地位,这些话原本不应当说的,然而出于下属对主子的尊崇爱戴,他还是问道:“可是如今现在环境艰险,少知道一些,便多一份生机。主上已经瞒了夫人这些年,又何必现在告诉她呢?”
“夫人……”修竹公子顿了顿道,“我原本以为她依旧是那个需要好好照看着的人,一辈子做个生活在乡下的农妇,并没有什么不好的。现如今看来却不是这样,她可以知道。”
说到这里,修竹公子面前流露出温柔而笃定的神色。
他说:“我相信她一定会有能力站在我身旁的,不是吗?”
主子都这么说了,他们这些做人下属的又应该说什么呢?只好诺诺然称是。
修竹公子微笑着,把玩着手里面传来的那份文件,文件上面是云归这段时间内做的事情。
他想,他还真的是小瞧了他的这位夫人,虽然闷声不响,却也做了不少事情,同别的见识短浅的女子并不一样。
原来古话说的还是对的——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
他实在是很喜欢自己的小妻子了。
他并不注重外貌,貌若无盐也好啊,貌比西施也罢,到头来不过是一具皮囊。
他活得这些年,荣华富贵过,也低落尘埃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有些人虽然长得美丽,心肠却恶毒不已。
娶妻当娶贤。
他不在乎自己的妻子是否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是否才气通天,他只是想要一个家,如果那个人能够给他一个家,那么在别的方面有所优势,无疑是锦上添花。
他是一个活得十分清醒明白的人,像他这样的人,即便和他人成亲,也像在做生意一样,条条款款明码标价摆在外面,倘若符合要求,那么就在一起,倘若不符合要求,即便再喜欢……哦,他没有特别喜欢的人,像他这样的人,早已经断情绝欲将一切都抛在脑后了。
什么年头还提情爱二字?岂不是笑掉人的大牙了。
感情一事始终是最末等的,只有蠢人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