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顿了顿,继续说道:“真正对一个人好,别人是能够感觉到的。”
蔡春鹤却听不进去,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悲痛到几乎要晕过去:“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这样!你知道老皇帝是怎么死的吗?我每天都在他的汤里下药。他也是这样!笑着喝下我下了毒的汤。你们总是这样,明明是我在伤害你们,你们还要反过来安慰我。”
“因为我们知道你心地不坏。”云归笑了笑,“何况,有些时候,死亡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云归只和濒临死亡的老皇帝相处了几天,她却看得出来,老皇帝这些年来过得并不开心,不过一直在等待着一个能让他名正言顺死去的时机。有的时候,人连死亡都不是自由的。
死亡对他来说并不可怕,反而是一种解脱。
即便云归不去细思,她依旧不可避免的被影响,完成一个又一个世界的她,拥有了即便不去分析也能够轻易看破他人心思的能力。这样的能力不被系统所统计,却是真实存在的。
看破一个人,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云归已经可悲的意识到这一点。
听闻,在神灵面前,人类的心思一览无余。
某种意义上来说,云归已经是神灵。
蔡春鹤陷在悲痛里出不来:“那么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呢?如果早点出现,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不晚,一切还来得及。”云归站起身,抱住了蔡春鹤。
蔡春鹤倚靠着她的肩,泪水浸湿了衣裳,默默流泪,手指抓住云归的袖摆,又委屈又恐惧,泪水流了好一会儿,她一颗起伏不定的心逐渐安稳下来,安心的就像回到了幼年时抱着娘。
云归安安静静的任她倚靠。
过去了很久很久,蔡春鹤逐渐平静下来,脸上犹有泪痕,却无损于她的美丽。
蔡春鹤退后一步,认认真真的看着她:“我是九王爷的细作。每月一粒解药,我没有杀你,这个月的解药我是拿不到了。我求你一件事,倘若我死了,麻烦你将我埋在皇宫后花园的杨树下。小的时候我住的地方有一棵杨树,杨树开花的时候,是一家子最快活的时候……”
云归打断她的话:“你不会死。”
“哈?”蔡春鹤有些措手不及。
云归道:“你说这些话无非是想告诉我,九王爷还没有死,仍然可以控制着你,而你做的一切都是九王爷操控的缘故在。我只问你,如果我有法子让你活下去,你愿意活吗?”
“活啊?”蔡春鹤拖长音,有些无奈的苦笑,“我不知道应该为什么活下去,好像活着死了对我来说都无所谓,这个世上并没有什么值得我活下去的理由。说起来,我更有去死的理由吧。我的家人,我所在乎的、在乎我的都已经死去,他们也许都在地下等着我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