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着六扇门的牌子,朱常进了神都。
“小哥,你这马不错。”军士笑着说:“但城中若无军国大事,禁止纵马。”
朱常谢过军士,也就没有骑马,而是向着大宅走去。背后神驹虽然没有被牵着,却也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
他仿佛丈量着大地一般,一步步地行在大街上。身上的气息也渐渐减弱,从开窍期慢慢下滑,到了最后居然和普通人仿佛。
唯有那双眼睛,仿佛一汪深潭,深不见底却又水波不兴,又仿佛一面银镜,将世界映照。
就是这般平淡地行于路中,四周的行人却下意识地噤声,仿佛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在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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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府门外,又有人来了,他一边用力敲着门,一边用最大声嚷嚷道:
“陈家派我前来询问朱空老大人如何?”
“人呢?回个话啊!”
朱府紧闭大门,毫无动静,周围其他宅子却有人微开门缝,敲着这边窃窃私语:“好一个不要脸的陈家。”
“每半个时辰过来询问一次,每次都尽全力喊出声,这是生怕朱空老大人休息好了。”
有人怒不可遏,准备出来主持公道,却被拉住:“别去,那边水深。”最终颓坐于地。
许是因为这次没人出来接待,那人便越发的无礼起来。
“宾客探病而不理睬,让我在门外空等!”
“朱空老大人还是前礼部右侍郎!”
“这就是你们朱家的待客之道吗?”
瞧见朱府仍然是一片安静,那人越发地来劲:“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啊,这礼部右侍郎的家人一点都不守礼啊。”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下梁歪成这样……”
“国家的礼部居然曾经交给这种人,我很为国家担忧啊。”
对面都开始攻击朱空的名声了,朱府自然不能坐视。
只听一声嘎吱,里面走出来一位家丁,愤怒地呵斥:“住口!”
“你们陈家的所作所为,整个神都人都知晓!”
“怎么还敢在此污蔑我家老大人!”
“呵。”那人轻笑一声:“我们干啥了?”
“不就是来探望老大人吗?”
“咋地,你们老大人金贵?连看都不能看?”
看着那人胡搅蛮缠,家丁气急,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见此情形,那人更为嚣张了,他拍拍家丁的肩,朗声道:“想让我们不再来,也很简单。”
“答案你们都很清楚。”那人凑到家丁的耳边,轻声说:“把矿产契书拿来,我立马就走,再也不来。”
他退后一步拉开距离,露出嘲讽的笑容:“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老大人也能安心养病,岂不美哉?”
家丁怒发冲冠,眼睛瞪得滚圆,几乎要骂娘,却忽的安静下来,看向了远处的街口。
天地间,仿佛陡然压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