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砰”的关上,安笒才敢稍稍松一口气,现在她极累,不过想到霍庭深的话,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外面黑漆漆的,可以听到狗叫的声音远远传来,安笒抬手关掉灯,绞着手指看窗外,努力不让自己想隔壁房间里的血流成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心里的弦绷的越来越紧,听到门被轻轻推开,她陡然直起后背,呼吸都像是停住了。
“你总是不听话。”宠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与此同时,她被圈进一个厚实的怀抱。
安笒鼻子一酸,反身抱住霍庭深:“这样出来危险吗?你既然能来去自由,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这人知不知道为了他,大家都要担心的疯掉了。
“我不知道你会来。”霍庭深抱着安笒坐在床上,用被子将两人裹住,这里到了晚上还是很冷的。
安笒抿抿嘴唇,忽然趴在霍庭深的胳膊上,用力咬下去:“你混蛋!”
“好几天没洗澡,很脏。”霍庭深打趣道,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安笒松开霍庭深,抓住他的胳膊靠进他怀里。
她不知道等眼前的困局过去,两人是不是能跨过谷岩柏的那道坎,但她可以确定的时候,如果前面是不得不跳的万丈悬崖,她一定不会犹豫。
“为什么这么做?”安笒轻声道。
霍庭深抚着安笒后背的手指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等事情尘埃落,我再告诉你好吗?”
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他不想小妻子跟着着急乱想。
见安笒点头不再追问,他又记一起一件事情,郑重的叮嘱道:“卡罗尔是别人埋在我身边的棋子。”
原本不想让小妻子知道这么多阴暗面,可又担心她不设防受伤害,还是决定告诉她。
“卡罗尔?”安笒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表示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据她所知,霍庭深和卡罗尔相识多年,一起扶持着度许多难关,而且卡罗尔性格开朗认清,怎么会是叛徒?
现在,她还能清楚记得他操着一口地道京片子出场的样子。
“或许曾经不是。”霍庭深看着黑漆漆的窗口,手指把玩着安笒的一缕头发,“乖乖睡吧,我就在你旁边。”
安笒抓住他的胳膊:“天亮之后呢?”
“这种局面不会持续太长时间。”霍庭深吻了吻她的唇瓣,“睡吧。”
他的声音具有神奇的魔力,一会儿的功夫,安笒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双手还抱着霍庭深的胳膊:“保护好自己……我们一起回家。”
霍庭深扯扯嘴角,用不了多久,他们之间就不再有鸿沟天堑,他就带她一起回家。
第二天早晨,安笒睡醒却没睁开眼睛,她知道会霍庭深肯定已经离开了,只是想假装他还在,将这种感觉保留的时间更长一些。
“砰!”
外面忽然传来枪声,安笒一个激灵坐起来,光着脚跑到窗口,没了夜色的掩护,她可以将外面的情形看的更清楚。
这里很像慕天翼在东南亚的据点,院子很大而且有专门的岗楼,彪悍的黑人士兵端着枪在外面走来走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似乎在说有不知死活的人闯了进来。
“是他!”安笒眸子陡然一紧,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她见过这个黑人士兵。
在三亚附近的山上,慕天翼和陈澜被困住的那天,她在山脚下听到过这个声音,所以是吴越在幕后策划了这一切?
如果他真的认识谷岩柏,难为她以至于牵扯到霍庭深也算是有理由,可为什么对慕天翼下杀手?
“我真是低估了你。”吴越推门进来,看着安笒冷声道,“把你手腕上的东西交出来吧。”
他这个地方极其隐蔽,可现在有人闯进来,又潇洒利落的离开,如果说没有内应,他是无论如何不能相信的。
“既然已经有人进来,那我交出或者不交出,又有什么不同?”安笒讥讽道,转过身回到床边,慢悠悠的穿上鞋子,将手环丢过去,“喜欢就送你了。”
鉴于她屡次“走丢”,霍庭深觉得一条蓝色宝石项链已经不能有效庇护他,所以又准备了一个手环给她,并且和慕天翼以及陈澜的手机都做了绑定。
当时安笒还笑他小题大做,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处。
“你,今天状态不错。”吴越眯了眯眼睛。
安笒心里一慌,佯装淡定:“不然呢?”
“慕天翼来了。”吴越忽然道,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遗憾,“看来,我精心准备的好戏,你是看不到了。”
安笒皱眉,抿抿嘴唇没说话。
客厅里,慕天翼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气,沉稳的气势让守在门口的两个黑人士兵动不得不练气凝神。
“老大,他会把大小姐交给我们吗?”阿炎不安道。
安笒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了,阿炎懊恼、愧疚的一晚上没睡,这会儿已经心急火,面如菜色。
“他不敢不给。”慕天翼淡淡道。
是人都有弱点,吴越也不例外,而他恰好找准了那个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