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涵予抬头,看着怒气冲冲的郑克勤,淡定道:“爹地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就好了,何必自己跑一趟?”
这些天,他已经见多了郑克勤发怒的样子,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打电话你能乖乖听话吗?”郑克勤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气急败坏道,“你为什么换掉了公司里主管?”
郑涵予皱眉:“爹地,我现在是公司的总经理,我有权力更换职员,而且换掉的都是不认真工作的。”
“胡说八道!”郑克勤眼看着自己的权力被一点点的剥离干净,怒气是无论如何都压不住,“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
郑涵予“啪”的一声丢了鼠标,冷眼看着他:“那您说说,我在想什么?”
“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公司!”郑克勤咬牙切齿,“我告诉你,这公司是老子一点点积累下来的,你想这么白白的得去,那是做梦!”
这些天,郑克勤觉得自己简直是走了霉运,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当,等他好不容易处理好郑星晴那边的事情,回到公司发现自己被架空了。
而架空他的这个人还是他从来没放在眼里的儿子,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可这些日子不管他做什么,郑涵予始终没什么反应,冷冷淡淡的一个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似的。
这让郑克勤愤怒的时候又有一种强烈的不安,那是一种看着自己渐渐失去掌控却又无能为力的慌张。
“还有什么?”郑涵予挑眉,“爹地不如一次说完,免得总这样来回跑着辛苦。”
郑克勤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可看着明显已经掌控了局势的儿子,他只得压下所以怒气,咬牙道:“涵予,爹地一直很疼爱爹地。”
“我也很敬重爹地,所以才不想爹地继续辛苦。”郑涵予眯起眼睛,“您放心,我不会让您手头拮据的。”
郑克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们父子既然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爹地已经看到了,我想要公司。”郑涵予微笑,“如果爹地愿意在家种种花养养草,我会很高兴的。”
郑克勤眼神阴鸷:“那我岂不是就完全失去了公司吗?”
“爹地真会开玩笑,我是您唯一的儿子,您把公司交给,怎么会能说失去呢?”郑涵予笑眯眯道,“而且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工作,让公司在我手里发扬光大。”
郑克勤盯着他:“如果我不答应呢?”
“您觉得呢?”郑涵予语气不变,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没什么改变,他看着郑克勤一字一顿,“您觉得时至今日,我还需要征求您的意见吗?”
郑克勤嘴唇剧烈的哆嗦起来,一怒之下举起的手掌慢慢落了下来,带着一种沮丧的无奈。
“你是我的儿子,我所有一切都是你的。”郑克勤叹气道,“既然你想要,我也不说什么了。”
郑涵予皱眉,忽然转变风格了?他觉得有些诡异。
“既然如此,你先工作。”郑克勤幽幽道,“有什么事情等你回家之后我们再说。”
郑涵予不置可否,看郑克勤果然离开了,他眉头皱的更紧了,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按下了桌上的电话:“查一下我爹地最近做了什么事情,见了什么人。”
如果说郑克勤开始的暴跳如雷还算正常,可后面明显是雷声大雨点小,这可是大大的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他实在是不能不防。
“叮咚叮咚——”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郑涵予的思路,他顿了一下接通电话:“有什么事情?好……我半个小时之后过去。”
约他的人是孙蓉蓉,因为合作,两人最近倒是经常见面,不过这也让郑涵予慢慢了解了她,可不是省油的灯。
咖啡馆里的气氛很好,郑涵予坐在最靠近里面的位置,看着对面明显已经动气了的人:“我真的不知道秦洪涛的下落。”
“郑涵予,我们做事情要将就道义,我已经表达了我足够的诚意,你再这样一问三不知就没意思了。”孙蓉蓉厉声道,“我看的出来,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你告诉我洪涛的下落,我们可以继续合作。”
她用了所有能用的办法,也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可不管她怎么探查都找不出秦洪涛的下落。
“我已经跟您说过,表姐夫离开的时候才告诉我您会帮我,其他的全都没说。”郑涵予耸耸肩,“如果您实在想得到消息,恐怕只能等他回来了。”
孙蓉蓉手里的银勺子落下来,溅出的咖啡在桌布上蔓延开,褐色的污渍像是讥讽的笑脸。
“你在跟我开玩笑?”她一字一顿,“如果霍念未一直不回来,那我就要一直见不到自己的儿子吗?”
郑涵予无奈:“那依你的意思呢?”
“你帮我找到秦洪涛,我再送你一份大礼。”孙蓉蓉眯起眼睛,“郑克勤在算计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