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的声音满是生活的艰辛。

“叮咚叮咚——”程月亮看了看手机，冲着古塘轻声道，“家里的电话，我出去接电话。”

古塘颔首。

“爹地，我们遇到一点事情耽误了，很快回去，好的，你们不用担心。”程月亮挂了电话，只要回病房，忽然被两个小.护.士的交谈吸引了注意力。

“孙萌萌那孩子真可怜。”一个护士道。

“那么小的孩子就得了怪病，现在她爸爸有被撞伤了，以后可怎么办……”

“他爸也挣不了多少钱，不过聊胜于无。”

“如果对方能赔他们一笔钱的话，说不定那孩子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想什么好事呢，不过腿折……哎……”

城越聊心中一动，快走两步到了护士面前，轻声问道：“你们说孙萌萌爸爸是住在208的病人吗？”

“是啊，请问你是哪位？有什么事情吗？”护士打量了一下程月亮。

程月亮随心中诧异，不过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孙萌萌得了什么病？我能去看看她吗？”

在护士的带领下，程月亮见到了一个穿着宽大病号服的小姑娘，本来是十六岁的小姑娘，可因为病痛的折磨，现在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

“你就是孙萌萌？”程月亮轻声问道，“你好。”

孙萌萌抬头冲着程月亮灿烂一笑：“姐姐好。”

程月亮只觉得心口一震，孩子的笑容太真诚太灿烂，因此她猝不及防的被冲击到了。

“你好。”她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我可以坐下跟你聊一会儿天吗？”

孙萌萌用力的点头，看的出来，这孩子平时孤单的很。

“我喜欢跟别人聊天，不过护士姐姐都很忙，我不好打扰他们工作。”小姑娘细声细气道，“姐姐你真好看。”

程月亮轻声道：“你也很好看。”

“不行，我活不了了。”孙萌萌摇头，声音里却全然没有伤感，“可如果我死了，爸爸肯定好难过，妈妈已经走了，他只有我了。”

程月亮觉得很难过，一个人生才刚刚开始的孩子竟然可以如此平淡的跟她谈论生死。

“你知道自己生的什么病？”程月亮轻声问她。

之前她还犹豫着要不要问，可看着孩子的模样，却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

“白血病。”孙萌萌笑了笑，“爹地想跟我攒钱换骨髓来着，不过那需要很多很多钱，我不想爹地那么辛苦。”

程月亮抚.摸了一下孙萌萌的头发，温柔道：“姐姐很喜欢你，姐姐觉得你一定能好起来。”

“谢谢姐姐。”孙萌萌浅浅一笑。

即使知道或许这只是好心人的安慰，可她依旧笑的十分灿烂，程月亮看着她因为化疗变得稀疏的头发，温柔道：“姐姐明天给你带来一个漂亮的小帽子。”

“我喜欢红色的。”

“好。”

程月亮在走廊里平息了好一会儿的情绪才去找古塘。

“你怎么了？”古塘发现她眼睛红红的，立刻走过去，“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月亮摇头，她径直走到病床前看着流浪汉：“孙萌萌，是你的女儿？”

“你怎么知道？你们……”流浪汉的脸色急剧的变化起来，干裂的嘴唇哆嗦的厉害，“你们、你们……”

程月亮打断他的话：“她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我们会帮她治病的。”

流浪汉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如果我说我很喜欢萌萌，你相信吗？”程月亮拉着古塘的手笑道，“我没钱哦，要你拿钱的。”

虽然古塘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很是很赞同的点头：“我的都是你的。”

离开病房，程月亮才把孙萌萌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了古塘，她轻声道：“或许是我把人心想的太恶毒，我总觉得孙大志是被人利用了。”

不然，一个爱女如命，而且女儿继续照顾的人又怎么会主动去撞车？

“你能有这样的警惕心很好。”古塘揽着程月亮慢慢走，轻声道，“其实我也有这个怀疑。”

程月亮拉着古塘去看了孙萌萌，不过这次他们只在门口看了看并没有进去打扰她。

“我觉得这个孩子很可怜，也很坚强，所以我想帮她。”程月亮摇了摇古塘的手，“拜托了。”古塘无奈：“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我的都是你的，你担心我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