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星提着个包裹走近,冷冷道:“那也得她愿意。”听语气就知道,这家伙还在生气。
“这是何意?”赈灾官不解。
我摇摇头,站上前问:“大人这是信不过我的医术?”不让他俩的对话继续下去。
官员摆手:“自然不是,只是此行危险,还请姑娘三思。”
“多谢大人挂念,只是病情不等人,有劳大人尽快安排人送我入村。”我给他微微福了个礼,沉声说道。
大家都戴着口罩,看不见表情,对于不熟悉的人,只能单凭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判断。我就在这位朝廷官员眼里看到了迟疑,纠结了好半晌才道:“姑娘定要一切小心。”
点头道谢,我就要跟着那官员指派的两个人出发。
“等等!”苍星叫住我们,把包裹递了过来,郑重沉声:“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带路的衙役帮我接了包裹,我扬起嘴角,眼带笑意同样认真回他:“我一定平安回来,我保证。”
坐在马车里出城门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身边跟着一个身穿斗篷头戴帷帽的姑娘。
不过没等我细看,天医谷的马车就从城门驶了进来。越过我的车驾,快速朝后奔去,这么着急,不知道来做啥。
再去看时,那两人已经不见了。
朝夕村就是这次爆发疫情的村子,我们到的时候,村子已经被军队包围了,外面正在修筑隔离带,还没见到医疗队的人。
时珍馆留守的那几人正站在隔离带内的村口,安抚因为被封村而情绪不稳,暴起抗议的村民们。
我们的马车被全副武装的士兵拦下,我下了马车,背上包裹提上药箱站在一边,让送我来的那俩衙役跟他们交涉。
士兵了解了情况上报了上级,一位军官模样的人朝我走过来,停在安全距离,仔细打量了我一番,问我:“你是时珍馆派来帮助治疫的大夫?”
时珍馆今年在南国声名鹊起,颇有口碑,我点头应道:“正是。”
“一个女子?时珍馆没人了?”他皱着眉头质疑,嗓音粗豪。
听他这口气,分明是大男子主义作祟,我登时反驳:“女子如何?只怕此时比大人来得有用。大人若喜以偏见待人,莫教人打肿了脸才是。”
他一届武官本就不善言辞,被我怼得一愣,缓了好半天,才拧着粗眉道:“你确定要进去?如今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治疫可不能只靠牙尖嘴利。”
“请大人放行。”懒得跟他啰嗦,我直接道。
他默了一会儿,朝后一挥手,士兵移开了路障给我开了路。
我径直往村口走,他在后面高声道:“丫头,自己小心。”
“当然,我还肩负着要打大人脸的重任呢。”我头也不回朝他挥挥手:“多谢。”
走到村口,士兵举着长枪让闹事的村民退后,正焦头烂额的时珍馆几人认出了我:“姑娘,您怎么来了?”
“我是大夫,自然是来治病救人的。”我朝他们友好笑道。
“可是...”昨天给我当过助手的丁二迟疑:“您一个人。”
村门打开,我直接踏了进去,然后回头跟他们说:“我缺几个助手,你们可否愿意同我一道?”
几人互相对视了几眼,下定决心似的点了头,一起迈了进来。
看他们视死如归的模样,我有些好笑,出声安慰道:“不要害怕,有我在,我会再把你们带出去的。”
外面的士兵关上了门,站回了原岗,里面的村民又重新聚集过来,一身怒气吵吵嚷嚷,但到底忌惮着村外持枪挎刀的士兵们,没上来动手。
能在这里闹的人,说明还算身体好的。我一眼看过去,这些人也已经多少带上了病气。
丁二他们把我护在身后,对着这些村民大声道:“各位乡亲们先冷静一下,这位是我们时珍馆派来的大夫,她是来救大家的。”
村民甲冷哼一声,“救我们?朝廷都没派人来,一个时珍馆的女大夫能管什么用?”
领头的话一出附和的人还不少。
“就是,朝廷之派了军队封村,这不是让我们自生自灭的意思吗?”
“朝廷都已经放弃了我们,还让我们怎么冷静!”
“村里病情越来越严重,她来不也是跟我们一起死吗?”
......
这些话我很不爱听,但为了长远打算,我需要控制我自己,让他们发泄完先。这么大冷的天,站在外面,他们还能持久得过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