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姨娘笑了,由衷地感激道:“就叫怀安,安儿,平平安安的。”
凤姨娘说道:“王爷,您就答应让安儿认秦姨娘做母亲吧。”
成王说道:“好,本王答应你。”
王妃急道:“王爷。”
凤姨娘嘴角勉强扯出个笑容来,看向秦姨娘,虚弱地唤道,“秦姨娘,你答应我,你会永远待他好,你答应我……”
秦晴还在发愣,自己要帮凤姨娘照顾孩子?
玲珑偷偷去扯秦晴的衣袖,秦晴回神,“我答应你,你放心吧。”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传来一位妇人的痛哭声,“凤儿,我的儿啊!”接着就看见妇人急匆匆地从外边哭着跑了进来,扑到了凤姨娘的床边。
凤姨娘看着痛哭流涕的母亲,也跟着哭了起来。“母亲,您来了。”
妇人抓住凤姨娘的手,哭喊道,“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凤姨娘声音微弱,“娘,女儿不孝,从今往后不能再孝敬您了。”
妇人哭道:“你这个不孝女,你怎么能走在我前头啊,你怎么能走在我前头……”
凤姨娘说道:“娘,我已经将孩子交给秦姨娘照顾了,您以后多来看看安儿,孩子叫怀安。”
妇人使劲点头,抓着女儿的手,说道:“你放心吧,那是我的外孙,我不会叫他受一点儿委屈的。”
凤姨娘说道:“以后,孩子要叫秦姨娘做娘,母亲你不可在孩子面前乱说话,更不要教孩子和秦姨娘离心。”
妇人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凤姨娘看出来自己母亲的不情愿,是啊,听到自己的外孙叫别的女人做娘,根本不记得自己女儿这个生母,妇人怎么会高兴。“娘,您听我的,将孩子交给秦姨娘我才放心,您不要同秦姨娘争执,也不要乱教孩子。”
妇人见女儿话说的直喘粗气,连忙说道:“娘答应你了,凤儿,快别说了。”
凤姨娘又说道:“我的积蓄和几处庄子铺子也都给秦姨娘,娘,您不要讨了回去,好不好。”
妇人点头,“要不将孩子抱来给你再看看?”
凤姨娘摇了摇头,“别看了,别让安儿看到我这副模样,让他记住,它自己的娘是秦姨娘,这样才好……”说着说着,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慢慢地,什么都看不见了。
“大夫,大夫……”妇人慌忙喊道。
丫头立刻去请韩太医,韩太医过来,把了把脉,摇摇头,对众人说道,“回天无力了,她已经走了。”
妇人哭喊道,“凤儿啊……”
师含雪从暗卫那里听到了关于琏夫人大概的消息。原来那个妇人根本不是什么亲戚,不过是琏夫人前夫的好友之妻。那好友意外身亡,临死之前跟她前夫说让他多照顾照顾妻女,那前夫还真的就一直关照帮助,那时他家中有一子一女,儿子四岁,女儿也只有两岁。可他却时常去照顾好友的妻女,一年到头有八九个月的时间在那边家里,他们在县城,琏夫人母子三人住在乡下,平日里田地劳作,日常开销都是琏夫人一个人解决。开始的时候琏夫人也觉得要帮助孤儿寡母的,时间长了,琏夫人觉得一个大男人老是跑到别人家里去不太像样,跟他提过自己去照顾那对妻女,可刚一开头就被狠狠地训斥了。他说自己在拈酸吃醋,不相信他的人品,发了好大一通火。就这样他从那家的女儿三岁便开始照顾,让住在周围的人都误以为他们三个是一家人,周围人的闲言碎语,他不在意,他觉得是其他人太龌龊,根本不理解自己的义气。这一照顾,就是十年,自家儿子已经十四岁了,早两年考上了童生,在琏夫人存钱给孩子考秀才的时候,一天,前夫突然回来说最近有些缺钱,硬是给夺走了,害怪罪琏夫人太心狠,不管他兄弟家人的生计,全然不顾那些钱都是琏夫人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费了多少时间才存着留给儿子做学问的费用。这些年,琏夫人早就不想跟他过了,无奈为了一双儿女,她屡次妥协,即便多年来相当于自己把孩子抚养长大的,但是至少孩子父亲还在,她不想别人嘲笑孩子是没有父亲的。可是,他越来越变本加厉,他不在意自己的孩子,甚至让自己的孩子为那对妻女做苦力,隐隐有让儿女为那对母女操劳一辈子的意思。这个琏夫人怎么能忍,你自己为她们付出了整整十年,一点不顾及自己的家人,现在甚至想让自己的儿女接着照顾那对母女,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第一次,琏夫人萌生了和离的打算。只是当时自己儿子准备考童生,需要填写父母信息,琏夫人只好作罢。这次,他竟然抢走了儿子考秀才的钱,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可恨地是他将银子都给那家的女儿买衣服首饰了。琏夫人找到他,要同他和离,问清了缘由,他竟指着琏夫人骂,说她不管别人死活,自己为了故去的兄弟才会如此,你身为我的妻子,竟然和我不一条心,文川一个男孩子,他就不能委屈委屈?女孩儿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爱打扮的时候,你竟为了这个要与我和离?平日里别人怎么编排我,我都可以忍,可连你怎么都如此?你不要忘了,孩子可是童生,再往上考,父母不和也是有影响的。
他说到前面的时候琏夫人不为所动,甚至觉得可笑,可是最后一句,真的是打在她的要害,她没有办法不管孩子,她不能影响到儿子的前程。于是,这一次,又不了了之了。
直到她儿子十七岁这一年,那个妇人见文川小小年纪已经是秀才,眼看着就要考举人了,竟撺弄着让他娶自己女儿,此时文川已经和同村的姑娘情投意合,怎么都不肯答应,她竟跑到那女孩家中破口大骂,硬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前夫见儿子不顺自己的意,竟私自将二人婚约定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文川在书院听到消息的时候,惊惧交加,立刻去找自己心上人,可她父母说你已经有了婚约,那妇人又总来叫骂,已经把女儿许给人了,两日前已经远嫁他乡。文川再也忍不了了,在村里人的见证下,跟自己父亲断了亲,带着琏夫人和妹妹离开了村里。如今已有五年,琏夫人前夫在一年前过世,死之前都还在怪罪琏夫人和儿子,觉得他们不理解自己,同其他人一样看污了自己。
“那是个什么东西啊?不管自己的妻儿,去照顾别人的妻女,还觉得自己妻儿不理解自己?他有病吧。”碧荷感觉要被气死了,嫁给这种人还不如嫁给一只猪。
“王妃,他是不是看上那个寡妇了?”采莲气愤地问道。
“要是这样还好了。”师含雪也心里憋屈地不行,“他那种人就是脑子有病,一心为了所谓的情谊承诺,根本不去想其他的事情,在他心里,既然要帮人,那就要帮到底,自己的家人都是放在后头的,他心里还觉得这世上没人理解他呢。”
“呸,狗东西,真是该死,琏夫人遇到这种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采莲真恨不得将他扒出来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