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获全胜?”虞衡嗤笑道,“那是凑巧,恪瑶族擅水,陈州为何多年遭受恪瑶族的侵害?不就是因为陈州江、湖多嘛。你信不信,现在再打,陈州兵马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即便退敌,也会死伤惨重。若是不能好好处理,这场祸患恐怕会愈加严重。”
说着看向钰王道:“记得去年对敌时,堂兄在边关曾派人拿过书信给陛下,请他千万不要出战。就是担心陈州会守不住,怕形势将一发不可收拾。”
钰王说道:“本王倒不是担心陈州守不住,恪瑶族虽难对付,却也不会让陈州陷入险地,只是到底代价太大,不值得。”
帝师说道:“去年陛下收到书信确实动过停战的心思,只是最终还是听了朝堂上大部分人的意见,好在最后还是获胜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虞衡将酒一饮而尽,说道:“恪瑶族的事儿,我觉得应当早作打算,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啊。”
钰王淡淡一笑,轻声道:“得先弄清楚恪瑶族多次进攻的原因,然后再根据这个原因去想办法。”
“什么原因?”虞衡有些懵。
钰王说道:“资源。”
帝师看了钰王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钰王接着说道:“恪瑶族地处偏僻,四周环水,所以他们擅长浮水。他们常年打渔为生,可其他物资匮乏,天虞同他们又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也无贸易往来,他们想要换去其他物资的机会都没有,时间久了,他们有的胆子大些的,便会去侵犯陈州边界,一次两次的,渐渐的,规模越来越大。”
虞衡说道:“所以,他们其实是为了……生活?”
钰王点点头。
“不对啊,他们擅长浮水,可是陈州和恪瑶族离得不远,也多水啊,陈州人水性好的也比比皆是,为什么陈州的兵总是输给恪瑶族呢?”
钰王说道:“陈州的许多大家族与恪瑶族相勾结,为他们收集情报,打掩护,所以陈州士兵的一举一动都在恪瑶族的眼皮底下,打起仗来岂能不被动?”
虞衡皱眉,“为什么他们要帮着恪瑶族?不是说恪瑶族很穷的吗?”
“是很穷。”钰王说道,“正因为很穷,所以更好利用。他们只需要许恪瑶族一点儿好处,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恪瑶族得到的那些战利品,陈州那些个家族可得到不少。”
虞衡一拍桌子,怒骂道:“卖国贼。这和叛国有什么区别?”
帝师道:“他们也是知道恪瑶族成不了大气候,所以想要从中牟利。”
虞衡怒气冲冲地说道:“可我天虞抗击恪瑶族牺牲了多少将士。”
钰王道:“所以不能再打了。”
虞衡一愣,“你的意思是?”
“招抚。”钰王目不转睛地说道。
“招抚?”一听到这两个字,虞衡蹙起眉头:“这不妥,这可是皇上十分痛恨之举啊!这次抗击恪瑶族虽然大获全胜,可是陈州将士也死伤惨重啊,陛下现在正是痛恨他们的时候,你这时候说要招安,不是在捋龙须吗?”
说着连连摇头,又道:“而且就算陛下不怪罪,可那些恪瑶族一个比一个凶狠残暴、狡黠奸诈,便是今日招安,明天怕又会复反,招之何用?”
“何以见得?”钰王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
虞衡还是不太理解。
帝师笑了笑,说道:“刚才不都说了吗?那些恪瑶族只是为了利益,与天虞又没什么私仇,只要东西给的称心,不会有大问题的。”
“刘师傅说得对。”钰王沉声道:“这些人其实跟天虞既没有杀父之仇,也没有夺妻之恨,纯粹是因为缺钱物资,资源匮乏,进而做出这种行径。”
“可是,我们也太亏了吧。他们挑衅,我们非但不怪罪,还要给他们送物资?”虞衡皱眉道。
钰王道:“所以啊,我们也要从他们身上获利,让他们为我们所用。”
虞衡满脑子都是招安之计,:“为我们所用?怎么做?”
钰王看向帝师,帝师笑了笑,说道:“海军。”
“海军?”虞衡瞪大了双眼,“让他们加入天虞?”
钰王拍了一下虞衡的脑袋,“真笨。恪瑶族是外族,又同天虞刚交战结束,先别说他们愿不愿意加入,加入后会不会搞破坏,我们天虞的兵士首先就会排斥他们。本王的意思是,让他们传授水中作战的技巧,我们的将士演习看是否真的有效。并且同他们开放贸易,只要能够让双方互惠互利,便可行。”
‘砰’的一声,有人推门而入。虞衡大惊,刚才的话难道被别人听到了?
钰王倒是不担心,暗卫没有阻拦,那必是自己信任的人。
果然,来人是虞嘉禾。
虞嘉禾赤红着眼眶,厉声道:“你们要同恪瑶族讲和?”